中间最大的那只,就是师座的乘船。负手而立的周景就在船头,很好认的。
船队离岸边越来越近,距离的拉近,他们也得以观察到周景的脸色了。
严肃,冷漠,或许就像要爆发的火山?
两个人的心里更忐忑了。
周景的坐船还没靠岸,两个人便迎了上去,冰冷的潮水打湿了裤腿,方一鸣也不在乎了。
“师座。”
“师座,我有罪,不论什么样的处分我都愿意承担。”
两人同一时间叫“师座”,然后迷龙目光呆滞地看着方一鸣的表演,两眼通红一脸惭愧,活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迷龙做不来这样的事情,于是他只能低头补上一句,“我也有错,我愿意和方副师长一样,承担一切罪责。”
预想中的狂风暴雨并没有出现,周景的声音没有愤怒只有平淡:“行啦,认识到错误,知道天高地厚就行了。”
方一鸣痛哭认错的表情挂在了脸上,然后诧异的望着周景。
迷龙也抬起了头,十分不解:师长改性子了?
然后,他发现真的不一样了,师座没有口吐芬芳破口大骂的意思。
“你们什么时候发现竹内连山,和其主力逃走的?!”周景问。
迷龙刚才输了一局,这回反应的快,抢先回道:“师座,是我们先发现的。我们布置在天门山东侧的监测岗哨被鬼子摸掉了。凌晨三点,到点换防的人前去才发现。”
“竹内连山那老鬼子滑的很,上半夜的突袭,也有声东击西的意思。我们这边打的热闹,然后他们趁机从缺口逃出去。”
方一鸣愤愤不平的补充道,当然也有为己开脱的意思。
潜台词是他们跟日军交火被牵制住了,竹内连山逃走跟他们关系不大。
周景没有问监视岗哨为什么没起到预警作用。
那只是旁枝末节,本质上是他们高层决策失误,没有预料到日军会这么快逃走。
围师必阙,或者也叫围三阙一,这是兵家惯用之术。
包围敌人要虚留缺口,如果四面合围,就可能促使敌军指挥官,下定拼个鱼死网破的决心。
相反,如果故意留一个缺口,就可能使敌军指挥官,在逃跑还是死战之间摇摆不定,同时也使得敌军士兵斗志涣散。
兵法是兵法,现实是现实。
出于他对竹内连山种种举动的了解,尤其是修筑了这么庞大的地下工事。
周景觉得,此人是日军当中的顽强死硬派。
竹内连山修筑这么多工事,不是说要取得什么胜利云云,唯一的目的,就是用这些复杂的工事,杀戮更多的中国军人。
所以,周景就反其道而行,用最猛烈的炮火,用最强大的攻势,瓦解竹内连山的工事,让他所有的目的全部落空。
可万万没有想到,这仗才打了几天呢,花了两年修筑的工事,就通通扔掉了,然后拍拍屁股就溜?
日军主力联队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周景恍然之间都以为自己打的是三流国军了。
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他说:“算了,竹内连山跑就跑了,但剩下的小鬼子,你们要给我好好的收尾,除恶务尽,明白了吗?”
那就是不要一个俘虏,通通剿灭呗?
“是,保证完成任务。”两人异口同声的给周景做了保证,要是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他们真就别干了。
迷龙和方一鸣前脚刚走,随周景一道前来的刘诗雯便问:“你们用短短的四天,已经打垮重创了竹内联队,而且还是他们坚守在设施完备的工事里的这种情况。
据我所知,这不仅是在国内,在整个盟军作战史上,都已经是一件值得大书特书的事情。
可看你们的样子,好像非常不满足,甚至认为两位前线指挥官犯了大错。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
很简单,已经翻看了底牌,注定是要胜利的,为什么不让这场胜利变得更大一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