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命不要啦?”
“哈哈,未必在车里还能听到我们闲话嘛,真是的,这话又不止我一个人说……”
这些琐碎的议论自然进不了当事人的耳朵,即便是听见了也能假装没听见。
况且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莫说旁观者是这么认为,就连丹龙、殷柯也一样在心里如此觉得老爷子就差找时间开一场宴会,当场宣布殷千岁成为殷家下一任家主了。
殷家大门前,止玉约莫早收到了消息,此时正背肌挺直地站在门旁候着。隔着很远千秋便注意到了她,低声说:“你明明喜欢山茶,为什么却让止玉戴金盏花?有什么说头么。”
“嗯?难道我喜欢山茶,我就不得不在自己身上也戴一朵山茶么。”银雀懒洋洋地瞥了眼止玉所在的方向,“适合她而已。”
“……也不是不可以。”男人意有所指地这么说了句,沉沉眼眸一直注视着银雀。
车一路开进了西院,在佣人们的搀扶侍奉下,男人回了他和银雀的卧室。床头堆了好些柔软的枕头供千秋靠着,男人便半躺在床上让天冶替他点了根烟。
回了家,许多事自然而然地就不必银雀再做了。
Omega脱下的外衣有人接着,在床沿站定后立刻有人搬软座的沙发过来……只要拿出烟,必定会有火主动缠上来。
“呼……”
从贫穷寒冷而危机四伏的北部归来,再回到一直以来有人侍奉在侧的生活,一时间银雀竟有些恍惚。他抽着烟,呆望窗外蔚蓝的天:“突然累起来了。”
男人指缝间夹着烟,因而朝他伸出手时小心再小心;他略显粗糙的手掌贴合上银雀细嫩的脸颊,拇指轻轻抚过硬质的痂:“那就去睡会儿,去客房也可以,在我旁边睡也可以……”
银雀收回远眺的目光,垂着眸像在认真感受男人的触摸:“……老实说,我觉得你随时会被人杀掉。”
“不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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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叩门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千秋松开手,朝门口一瞥便看见丹龙挑眉笑着的脸,“我现在叫医生过来,还是你们先放松放松?”
还不等千秋回话,银雀忽地站起身:“我去洗个澡。”
“嗯,洗了澡去睡一觉。”男人淡淡道。
即便听上去双方的口吻都很冷漠,丹龙却仍然能从中听出点别的东西这次在北部遇险,他们俩之间兴许发生了不得了的事。
“那我去侍奉太太沐浴。”止玉道。
“去吧。”男人呼出一口烟,“天冶也出去守着。”
丹龙疑惑地看了看他,什么也没说,坐上了银雀先前坐过的位置。天冶最后一个退出房间,懂事地替他们关上了卧室门,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能听见男人吸烟时烟草燃烧的细微声响。
“……你是有什么话想……”丹龙的话尚未说完,男人忽地看向他。
“你对银雀下的催眠,‘钥匙’是什么?”
“诶?”这问题完全在丹龙的意料之外,致使他茫然了一瞬,“……当然是你的说那个。”
“我说的什么?”
“你的告白。”丹龙蹙眉道,“就是只要你向他承认你爱他,他就会记起来。”
他就知道是这个。
千秋头疼似的皱紧了眉头,视线并没落在丹龙脸上,像在自顾自地思考什么。
丹龙试探道:“……你已经说了?他想起来了?”
男人并不回答,反而说起另一件事:“四公主为什么没死,里面有没有殷柯的事?”
“……你在怀疑殷柯?”比起他和成银雀之间的纠葛,显然现在有更多更重要的事等待他们处理,丹龙顺着他的话往下,暂时将催眠一事放置,“那天的情况很……很奇怪。”
“嗯。”
“我给殷千岁下了药之后,按照计划,下面的人趁机将酒洒在了四公主裙子上,带她去宴会场后面的休息室里换干净衣饰;殷柯就和殷千岁说四公主不太舒服,让他过去陪……”
“……你废话太多了我不是第一次说吧?”男人无奈地嗤笑了声,“说重点,标记了吗?”
“标记了。”丹龙点头,“殷柯反锁了门之后守在外面听着呢。……但问题是,殷千岁一直没有出来。”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有没有可能,”即便卧室里只有他们,丹龙仍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殷千岁对四公主,是真心的。”
千秋讶异了一瞬,很快又恢复他平时的无表情。
“那有没有可能,殷柯是殷千岁的人。”男人说,“我去北部的事情连你都不知道,只有他。”
“你告诉他了?这不像你的作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