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得你不够狠是不是?”顾从燃转过身来跟许沉河面对面,“一顾江山和朝画喜事,你现在就给我选一个,赶紧的。”
又是江又是画的,就没一个跟许沉河的名字有关。他没看顾从燃的眼睛,手轻轻拨弄对方的刘海,小声道:“一顾山河吧。”
许沉河的精神也就够撑到给顾从燃吹完头发,吹风机一关,他就出溜进被窝里合上了眼,摆明了不想再温存。
拉了灯,顾从燃在许沉河颈后啄了半天,确定挑不起对方的兴致,才环着许沉河的身子沉入梦乡。
下了一夜的雨在晨光晕染天边时停了,许沉河没赖床,洗漱后喊了客房送餐,捧着手机转发完《无忧舍》官博的新动态便抱着剧本坐到落地窗边的小沙发上背台词。
下午要拍吻戏,他表面冷静,实则内心慌乱,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防止在镜头下跟女搭档接吻的自己脑袋一片空白。
映在剧本上的光影微动,顾从燃咬着块煎蛋吐司在他背后俯身,左手扶着沙发扶手,眯着眼看剧本上的台词:“清梦,你催眠我吧,看看我的真心。”
“别念了!”许沉河把剧本按在胸前。
顾从燃撕下一片面包塞许沉河嘴里,笑道:“笔记做得挺多,怕演不好?”
“我不知道,”许沉河咬着面包,话说得含糊不清,“现场又不是只有我和乐于芩两人,那么多工作人员盯着呢,我怕忘词。”
“没工作人员在你就尽情吻了?”顾从燃曲解。
“她又不是你,我为什么要尽情吻?”许沉河气急败坏地蹦起来想砸顾从燃的肩膀,被后者按住了手:“先把早餐吃了,等下我教你克服镜头接吻。”
午后天气放晴,许沉河扯高口罩出了门,口罩底下被吮吻多遍的嘴唇透着不正常的红。
顾从燃没闲着,他捧着许沉河的平板坐在客厅里办公,但总忍不住分神,不时抓起手机翻看相册里多出来的照片和录像。
他所谓的教许沉河镜头接吻,不过是支起手机开启连拍或录制模式,将两人接吻的过程拍下来。
效果似乎微乎其微,许沉河不但没沉下心来,反而愈加害臊。
顾从燃的心情也不见得有多好,上次劝许沉河的话说得轻巧,轮到人家跑去拍吻戏了,他却连去剧组探班都不敢,怕自己看到许沉河的别人亲密就嫉妒得发狂。
拍得好不好?会NG几次?许沉河会对乐于芩心动吗?和他接吻舒服,还是和女人接吻更有感觉?
在乱七八糟想法的烦扰下,顾从燃的工作效率大大下降,直到许沉河收工回来也没把邮件回复完。
许沉河在外面打包了盒饭,在餐桌上分好餐具,招呼坐在客厅里没挪位的顾从燃过来吃饭:“你要吃无骨鸡腿肉,还是蜜汁肉排?”
“都行,你先选。”顾从燃把平板搁下充电,趿着拖鞋走到餐桌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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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匀开吧。”许沉河掰开一双筷子,把这盒的鸡腿肉夹一半过去,再把那盒的蜜汁肉排分一半过来。
顾从燃撑着桌面,侧身盯着许沉河的嘴唇看:“今天的吻戏,拍了几次?”
耳尖一热,许沉河缓慢地把筷子放下。他面向顾从燃,嘴角扯开得意的笑:“不到五条。”
在没意识到自己处于如释重负的状态前,顾从燃捏捏许沉河的耳垂夸奖:“挺棒的,怎么那么顺利?”
“那个场景中庄十弦的心理活动其实跟我当众被你吻时有点像,”许沉河拉开椅子坐下,“我代入场景了。”
“你把乐于芩想象成我?”顾从燃又不乐意了。
“心理活动,我说心理活动!”许沉河尽心尽力帮他把筷子也掰了,“我看你弟弟不是烦人精,他哥才是!”
看着许沉河捉急,顾从燃才缓和了故意端起来的冷脸:“今晚还有戏份么?”
“没有。”跟顾从燃拌嘴拌累了,许沉河往嘴里扒一大口饭,“吃完饭要出去走走吗,我来这半个多月了还没逛过影视基地以外的地方呢。”
顾从燃在这边买的车平时不怎么开,昨晚停在酒店露天停车场淋了一晚的雨,今天终于载上了人出去兜风。
坐在副驾上,许沉河拨弄后视镜下方的同款星座挂饰,惊奇道:“这个是巨蟹!”
“江画是巨蟹的。”顾从燃不假思索道。
许沉河才记起自己跟江画的生日只差了两天的事实,他笑笑,手从挂饰上松开,搞不清自己无缘无故期待些什么:“巨蟹和天蝎都好看。”
网上说天蝎和巨蟹都属于水象星座,他们的爱情像陈年佳酿,越久越深。十四年,许沉河用指腹描摹安全带上的暗纹,视线投向车窗外斑驳的霓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