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卑微地贴了三年,也没见贺铭遥心软过。
这会儿,凭什么她就要心软。
沈从宴点点头,“我知道,以前是贺铭遥对不住你。但是那是以前啊……他这个胃,你知道是怎么弄坏的吗?”
奚苒默不作声。
沈从宴:“他这么一个人,天天喝酒,坐在家里等你,不吃饭,硬生生把胃熬坏。后来又去找你,来回奔波,更加生活不规律。我知道,你觉得我是在替他卖惨,但是奚苒姐姐,就算是他错了,也要有个机会改正才行啊。”
终于,奚苒冷冷地嗤笑一声。
“沈先生,我在家里,等着他吃晚饭、饿到肚子疼,为了让他吃得高兴、把手指切伤,被贺夫人指责、被你们这圈人看不起、被误会时,你在哪里?谁又来帮我跟贺铭遥说一句,让他回头看看我呢?时不我待,亡羊补牢的时候,羊早就已经跑完了。”
沈从宴微微一愣。
奚苒站起身,轻声开口道:“苦肉计纵然有用,但一定不是对我有用,因为他只是我的前夫,罢了。”
她在“前夫”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是说给沈从宴。
也是说给自己听。
没什么可动摇的。
贺铭遥这种人,哪还缺她一个人去同情探病啊。
那不是才进医院,已经有好友迫不及待地来兴师问罪了么。
她叹息。 沈从宴半天没说话。
眼神也渐渐变得凌厉起来。
奚苒心里清楚得很,今天, 沈从宴能找上她、来兴师问罪, 并不是因为真觉得她对贺铭遥来说有多重要, 只是因为,在沈从宴看来,她的个人意志也没什么重要,当然是贺铭遥心情比较重要。
说不定, 心里还觉得她矫情得很,怪她不识抬举,将贺铭遥害惨了呢。
也是, 毕竟人家是天之骄子、朋友们也都是天之骄子。
她算什么呢。
这茶太膈应人, 实在是没法喝下去。
奚苒毫不在意地笑了笑, 转过身, 快步离开。
留沈从宴一人, 坐在原位,独自捏着茶杯, 轻品慢酌。
思绪已经不知飘到哪里去。
……
下午五点半。
奚苒回到锦绣路小家。
初初踏入六月,江城是冬南方。
随着气温逐渐升高,日落时间也日渐推迟。
这天, 是黄梅季中难得一日好天气,外头出了太阳,傍晚开始已经不怎么晒人,但却依旧十分闷热。
奚苒坐沈从宴那车出去,回来时却是自己走回来, 硬生生走出一身汗。
她冲了个澡,冷静下来。
勉强平息了气愤之情。
事实上,很多事情,哪怕嘴上说着不在意,心里还是十分在意。
奚苒不知道,沈从宴这般态度、这般举动,有没有得到贺铭遥暗示。
但很清楚,定然是一直以来,人家表现得再客气、再亲热,心里就没把她当一回事。
……离婚了竟然还要受这气。
真不值得人同情。
亏她昨天失眠那么久,就像是一场笑话。
奚苒冷嗤一声,顺手关掉热水,穿上衣服。
干脆利落地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她有很多事要忙。
虽然离了婚,但还是要继续生活,要写剧本搞事业、要赚钱,没工夫在这儿悲秋伤春。
只当是一个插曲,过了就过了。
……
周末两天。
奚苒加班加点,将剧本第二部 分主线写得七七八八。
看着文档上各色标注,只觉得人生充实。
她心满意足地按下保存。
转眼。
又到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