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徒这才善罢甘休,压着林匪石进了车里,他们给林匪石头上蒙了个充满了汗臭味的头套,跟倒霉祁连塞进了同款后备箱里,不知道谁还趁乱在他腿上踹了一脚,林匪石疼的往后一缩。
有个人拿着望远镜坐到了车顶,四处仔细地搜寻了一圈,没有发现有人埋伏的痕迹,这胆大包天的条子居然还真是一个人来的!
他拍了拍车顶的铁皮:“走吧!”
途中车顶上那位神仙一直在观望着四周,一丝风吹草动都不放过,怪不得贺华庭说没有人能跟着林匪石过来,但凡后面有人跟踪就会被发现。
他们中途还换了一辆车,林匪石这回没被塞在后备箱里,坐到了后排座位上,他听不见旁边人的说话声,车厢里寂静的让人心慌。
或许是因为早就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他的心里格外平静。
过了不知道多久,车子停下来了,林匪石的身体稍微向前晃了晃,然后就被徒手粗暴地拖下了车,他往前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脚步,被压着两条手臂往前走。
脚步落在地面上有“哒哒”声响,像是铺了瓷砖的触感。
“老大,人带来了,后面一路都没人跟,我们有兄弟全程盯着呢,他是一个人来的。”
林匪石眼前乌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到面前有一个人的呼吸声,平稳而漫长。
面前那人摘下了他头上的头套,林匪石不适应地眯起了眼珠,看见一只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是舒子瀚的手。
这是一个灯光明亮的长廊,看起来四通八达,但其实是完全封闭式建筑,林匪石想不起他是怎么进来的,也不知道出口在哪儿。
林匪石轻轻甩了一下头发,“按照你的要求,我来了,祁连可以放了吧?”
舒子瀚无所谓道:“把那个警察带上来。”
他一声令下,马上就有两个人把五花大绑的祁连带到了大厅里。
祁连作为一个犄角旮旯里的不知名小碎催,万万没想到命中有此一劫,这时候死里逃生,走路的时候两个小腿肚子直抽筋,眼泪汪汪地看着林匪石:“林队您怎么也来了?”
林匪石叹了一口气:“倒霉孩子赶紧走吧,别回来了。”
祁连摸不着头脑:“江队呢?”
林匪石没说话。
祁连看了一眼旁边的人,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了什么——林匪石这个战五渣一个过来,这不是千里送人头吗?
祁连颤颤巍巍:“……林、林队……”
林匪石重复了一遍:“走吧。”
舒子瀚转眼命令道:“把他毫发无伤地送回市局。”
祁连顿时瞪大了眼,被人架着往外走,蹦着高往回看,满脸惊恐道:“不!等等——林队!林队!林队你真的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吗?!江队去哪儿了?!”
………
“你想找我,直接说就是了,何必牵连到其他无辜的人。”直到祁连那绕梁般的惨叫完全听不到了,林匪石才低笑了一声,抬眼讽刺道:“是不是玩不起?”
“兵不厌诈。威逼利诱也是一种谋略,”舒子瀚直勾勾地盯着林匪石,他的瞳孔比平常人稍微窄了一点,刀尖似的,看起来格外危险,他缓缓道:“鱼藏,只能说你输在了侠骨柔情,没有我铁石心肠。”
林匪石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向来以厚颜无耻自居,今天见到你不得不甘拜下风——舒子瀚,久仰大名。”
舒子瀚抬手礼貌地请他坐下,好奇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贺华庭的?天明派人去处理江裴遗那次吗?”
“更早之前。”林匪石非常大度地解答,“其实三年前贺华庭来找我的时候,我就觉得蹊跷了,那时候我对你的了解还不深,但是沙洲可是如雷贯耳,我听说这个组织出了名的谨慎周密,我们警方无数次向沙洲安插卧底,都没有成功——为什么唯独在我这里‘网开一面’了?舒老板,我这个人不信运气,也不相信巧合,对于贺华庭,我从来没有完全信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