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瑜的鼻子猛地酸了,撇开头不理姐夫,兀自往前走。
院里的积雪被他踩出一排规规整整的脚印,霍之潇踩着他走过的路,忍笑跟着。 安瑜个子小,啪嗒啪嗒走了会儿,脚下绊到披风,一头栽进雪堆。 霍之潇连忙将他扶起,见他眉毛上都沾了碎雪,嘴角的笑意更甚。 “姐夫……”安瑜的眼里却涌出了泪,一晚上受的委屈加上自责齐齐爆发。 “是姐夫不好。”霍之潇将他抱在怀里,心疼地吻去那些温热的泪,“姐夫没想到她也会去。” “阿姐本来……本来就该去,是我……是我不该……”安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又见安欣住的屋里亮起 灯,闹得更凶了,“姐夫,你让我回安家吧,我……我不要在帅府了。”
只要在帅府,他就控制不住自己对霍之潇的思念,总有一天会做出万劫不复的事情。 霍之潇按在安瑜后颈边的手顿了顿,语气愈加温柔:“阿瑜,别闹。”
“姐夫!”
“姐夫疼你。”霍之潇将他强行抱进卧房,“换身衣服吧,沾灰了。” 安瑜说走,并不是开玩笑,但现在天色已晚,没有霍之潇的命令,没人敢开车送他回安家,加上衣 服的确脏了,便闷闷不乐地换了一件外袄。
这时,有人轻轻敲门。 霍之潇看了一眼背对自己的安瑜,转身走出了门,见是警卫员,皱眉摇头,然后将房门反锁了。
“说吧。”霍之潇走到一旁,确定说话的声音不会被安瑜听见后,恢复了一贯的冷漠,“安欣怎么回 事?”
“爷,大少奶奶没坐家里的车,所以没人发现她也去……” “没坐家里的车?”霍之潇冷笑了一声,“那么大个人不见了,是不坐车就发现不了的事情吗?” “大少奶奶想走,家里的人不敢拦。”警卫员实话实说,“也怕闹大了,您觉得没面子。” 霍之潇嗤笑:“我没面子?”
他霍之潇的面子岂是闹闹就没有的?
霍之潇低头摘下手套,慢条斯理地卷起:“既然她病了,就好好在家养病,别让外面的人觉得帅府 连个生病的女人都养不起。”
警卫员应下,明白这是少帅下的禁足令。 正说着,楼下传来了争吵声。 “怎么回事?”霍之潇刚舒展的眉再次皱起,踱到窗外往下看了一眼。
只见穿着单薄的旗袍的安欣带着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推搡着警卫员,想要上楼来。 “爷,我这就去拦着大少奶奶。” “不,让她上来。”霍之潇的目光闪了闪,想到门内的安瑜,又把手套戴上了。 “爷,大少奶奶肯定是来找您的,这……这屋里还有安小少爷呢。”警卫员为难极了。
霍之潇的心思,警卫员们都清楚,加上安欣以前做过的一些事情……他们巴不得安瑜早点成为少帅 的填房呢!
可霍之潇居然让安欣上卧房来,这不是欺负小少爷吗?
霍之潇扶了扶帽檐:“楼上又不是只有一间卧房。” 除了霍之潇和安欣曾经的婚房,还有几间客房。
“让她住客房。”霍之潇头也不回地转身往房间里走,“反正她看见我就要发疯,这样正好……”
警卫员打了个寒战。 有什么正好的?
让大少奶奶亲耳听丈夫和自己幼弟偷情,这是对安欣最大的惩罚。
但是警卫员想起三年前发生的一切,刚涌出来的恻隐之心,又被快意取代。 大少奶奶是活该!
霍之潇回到房内,没找到安瑜,倒是听见浴室里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 浴室门前的椅子上也有带着体温的旗袍。 霍之潇走过去,把他的衣服拿起来,放在鼻下轻闻。 窗外是绵延万里的风雪,窗内……一屋春色。
霍之潇的手滑到皮带上,解了扣子,迅速地脱下身上的衣服,继而推开了浴室的门。 安瑜惊得抱住胳膊往后退了一步,又见姐夫什么也没穿,红着脸重新背过身去:“姐夫,你怎么进 来了?”
“还生气?”霍之潇伸手环住他的腰。 凛冽的寒意冻得安瑜浑身紧绷,好在温热的流水紧随而来,他又在姐夫怀里放松下来:“不是姐夫 的错。” “是。”霍之潇的掌心顺着安瑜纤细的臂膀上下滑动,见他后颈上沾着点香皂,就问,“还没洗完头?” “嗯。”
“姐夫帮你。” “不用……”安瑜下意识地拒绝,继而被男人用力箍在身前。
霍之潇的声音溶在流水里,多出了几分缠绵的意味:“姐夫会和她和离。”
他起先没听懂这话的意思,直到男人的手插进发梢,他才猛地转身,小手搭在霍之潇的臂弯上:
“姐夫?!”
“嗯?” “和离……你要和阿姐和离?”安瑜听见了自己心脏逐渐加速的跳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