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愣了一下，仿佛从他这句话里明白了什么：“哦。”
他推了推眼镜，又应了一声：“哦。”
仁王对着柳生招了招手，说：“我们去散步吧。”
在澳大利亚的时候他们总是一起出去散步。
最开始是柳生主动的。
他和桑原自费去澳大利亚观赛，心情说激动也可以，当然也有一点微妙的沮丧和不服输。
当时教练组也统计了来观赛的训练营的这些“落选球员”，在征求意见以后一起安排在了同一家酒店，也能顺带在安全问题上留一点分寸和余地。
立海大只有柳生和桑原两个人没有在代表队名单里，自然两个人就拼了一个双人房，标间。住的比代表队统一安排的三人间还开一些，仁王偶尔午休就去柳生的房间蹭午觉——桑原是不午休的，会找丸井一起出去逛，去打卡甜品店或者餐厅。
在那之前他们在冷战。
严格一点算，是全国大赛决赛到训练营的时间段。
因为什么仁王现在也不太想的起来，大概是网球上的一些分歧，和两个人在打球时积攒起来的一些矛盾。
再之前他们为了培养默契每天都打电话，聊网球上的事，聊学习上的事，不可避免也聊生活上的事。白天或许有摩擦，通过电话其实也没办法道歉，但聊着聊着也有相互释怀的一些小细节。
和柳生的“互换身份”，算是他心血来潮的一个游戏。
他玩得很开心，而柳生嘴上说着拒绝，骨子里也并不排斥这个，仁王看得出来。
那之后仁王打开了一个古怪的开关。
他趁关东青选的时间段自己研究，在全国大赛前开发出了“幻影”。
他没和柳生说。
这大概是后来他们在进入U17之前，和之后都一直在冷战的原因之一。
□□，大概。
冷战的第二个原因，仁王猜，是因为他私自去找了幸村，说想打单打，想试试看“幻影”在单打上会是什么效果。
幸村同意了。
他在决赛的时候打了单打二。
幻影的效果很好，但他输了那场比赛。
那天回神奈川的路上他去了海边，柳生跟着他，他们一前一后。
然后他们在学校附近不远的海滩上吵了起来，差一点大打出手。
柳生说我们每天都在通电话，你没告诉我你想要打单打。
仁王说这还需要说吗，谁不想打单打呢，你难道不想吗？
所以呢？你这不是输了比赛吗？
伤人的话说了不少，双方都是。
其实并没放在心上，但关系僵在那里，两个人都不想先低头。
仁王甚至真的有些后悔，为了自己太过轻率的态度，和轻易打输了的比赛。
不二对他的嘲讽他记在心里。
他的“幻影”在那个时期确实是很拙劣的。至少更贴近本人一点，那场单打他也不会输的那么快。
所以他无法反驳柳生的话。
也无法原谅自己。
而后U17训练营开始了。
他有些心不在焉地输掉了七球对决，又因为这次失败不可避免对柳生有些愤愤然的情绪。
其实是他的欺诈太敷衍。
但他不免会想，我骗不了你了，你对我能这么残忍吗？
打完和迹部的双打后柳生来医务室找他，他们算是草草说开。不再冷战，但有些话也做不到完全说清楚。
在澳大利亚的时候仁王的压力不小。
他想要做些什么的，因此去观察前辈，去和高中生相处，每天也去看比赛，去和观赛区其他国家队的成员们交流。
仁王是个擅长交际的人。
他并不喜欢，但擅长这个。
他很容易就能和人成为朋友，他最清楚怎么做到讨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