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那边的意思……”徐北问。
“抽个时间,带小姑娘去店里坐坐,” 胖胖女律说,“聊一聊,话说开也就没事儿了。”
“行,没问题。”徐北明白过来,对方这是退了一步。
挂了电话他感叹了一句:“还真是不容易。”
一点的时候他去行政部报了一声,出了大楼打车直奔胡同。
院子里的桌子被搬到了屋檐下,地上铺了一个很大的网兜,花坛里杵着一架长梯,梯子的顶端靠在墙头上,一副蓄势待发的场面。南星和奶奶都不见踪影。
“靠,”徐北围着看了一圈,担心梯子压到菊花还去多瞅了两眼,确定菊花没被殃及,才叫了一声,“小南!”
“这儿。”头顶上传来南星的声音。
徐北愣了愣,抬头一看,南星沿着墙头走到了他房间的屋顶上,正坐在瓦檐边对他笑。
“哎我操,”他顿时一阵心慌,“你爬那么高干嘛,下来!”
“下去干嘛,打枣肯定要上来打,”南星把头发盘成一圈绑住了,“奶奶去借竹竿了,我这边儿刚好能接着。”
“你下来吧,我上去,”徐北对这项运动虽然不熟悉,但看着南星在上面摇来晃去就一阵发慌,“你告诉我怎么做,我来打。”
“别急,一会儿才轮你,”南星说,“打完你得去树上摇。”
“摇什么?”徐北仰头望着他,“这么抻着脖子说话真难受。”
“摇树啊,你臂力怎么样?”南星笑了笑,“抻着吧,免费治颈椎病。”
“老子臂力阿童木。”徐北啧了一声,转了转脖子。
没一会儿邻居那边响起奶奶的声音,徐北喊了一声“奶奶”,奶奶在那边回了一声,然后一根长竹竿从墙头冒了出来。
南星伸手抓住,猛地一拖,拖到了墙这边。
“你小心点!”徐北在下面看得心惊胆战。
“你别喊,”南星皱着眉说,“本来好好的,你一喊我还慌神了。”
“行行我闭嘴,”徐北赶紧说,“我就让你看着点儿,万一掉下来也往这边掉,我在下边接你。”
“闭嘴吧。”南星叹了一口气。
徐北在墙根下移动,南星走哪儿他就停哪儿。奶奶从大门进来,一看他就笑了:“你站那儿能帮什么忙,树底下接枣子去。”
“行吧。”徐北不情愿地说了一句。
“跌不了,”奶奶咳嗽了两声,笑着说,“墙头宽着呢,那会儿盖房子专门让人加的。”
奶奶说得没错,墙头挺宽,也平坦,而且最多也就三米高,南星走在上面如履平地,很熟练地找到一个位置,把竹竿挑起来:“我打了啊,奶奶站远点儿。”
奶奶走到屋檐下,搬了个板凳坐着。
徐北仰头一咬牙:“打吧。”
竹竿用力敲在树枝上,稀稀拉拉的枣子落下来,大部分掉进网兜里,有的弹出去落在地面上,或者花坛的泥土中。
徐北手忙脚乱地把枣收罗到网兜里,奶奶坐在凳子上指挥着他捡漏网之鱼。
直到掉下来的枣越来越少,南星又敲了几下,树枝颤动,枣子没有。他把竹竿靠在墙上,踩着梯子下来。
徐北简直想立刻扑上去抱他。
“梯子得挪到这边儿,”南星比划了一下,“靠在树上。”
“还要上树?”徐北瞪了瞪眼。
“算是吧,你能上吗?”南星看着他,“我手上没劲儿,上去得用力摇。”
“摇什么,还用竿子打呗,”徐北不在乎地说,“摇树多费劲儿,还不一定能摇下来。”
“竿子太沉了,你一只手挥不动的。”南星背身挡住奶奶的视线,笑着在他手上捏了捏。
“先试试吧,挥不动再说。”徐北笑了,也在他手指肚上抠了两下。
梯子转了个向靠在树上,另一头抵着墙根,徐北爬到一半突然有点儿怂。
“快点儿的,”南星在下面催了一声,“我抓着呢,你掉下来往这边掉,我接着你。”
“滚蛋。”徐北忍不住笑了,连踩几下爬到树上,脚踩住一棵粗枝,抓住树干用力摇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