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换了一身黑,打开院里的灯,徐北看了他半天:“这是不是传说中的连体裤?”
“你还知道这个?”南星笑出了声。
“别提了,”徐北很无语,“我们办公室最近都在讨论这个。”
“讨论什么?”南星戴上口罩。
“怎么上厕所。”徐北看他一眼,“真得全脱了?”
“是啊,”南星点点头,“是有点麻烦。”
徐北上上下下又看了一遍,南星给他看得不自在:“你想穿啊?”
“绝对没有,”徐北猛摇头,“给我估计得崩裂了。”
南星看着他笑了好一会儿,徐北有点儿无语:“你今天怎么了啊?”
“高兴。”南星笑着说。
走到胡同分岔口,树下等着一辆机车,林峰跨在车上正低头玩手机,看到他们扬起下巴打了个招呼。
“那我走了,”徐北笑了笑,“你今晚要不早点回来,别喝太多。”
“知道了。”南星点点头,看着徐北顺着大路走远了。
“你俩怎么回事?”林峰把头盔扔给他,往徐北那边瞥了一眼。
“没怎么回事。”南星戴上头盔,长腿一抬跨上车后座。
“昨晚上找你的时候淋得跟水鸭子似的,”林峰笑了一声,“这人还不赖。”
“还行吧,”南星也笑了笑,“我们也不熟。”
“得了吧,”林峰冷笑一声,车子冲了出去,“你那点儿功力,也就够糊弄那种傻子。”
营地破天荒没在个周末晚上爆场,南星换了衣服,一路走过去把大厅扫了一遍,然后跟其他两人坐到一个台位上,有个熟面孔朝他招了招手。
“哥,”南星笑着挪到那人身边,“挺长时间不见你了。”
“赶任务么,”那人勾着他的肩,一口烟喷在他脸上,“忙得头发都掉了。”
南星忍着呛出口的咳嗽,笑着往他脑袋上看了眼:“没有吧,这不长得挺好的。”
“要能给你看出来那就是秃了,”那人在他肩上捏了捏,凑到他耳边,把酒杯贴在他唇上,“旁边这几个,你今晚给哥放开了灌。”
几张钞票拍在他腿上,南星接过杯子喝了酒,嗯了一句后没忍住皱眉咳嗽了两声。
“怎么,不舒服啊?”那人拍在他腿上的手没松开。
“没事儿。”南星笑着说。
那几个人明显是被带过来的客户,经不起他们三的车轮战,没撑一会儿就全东倒西歪说起了胡话,他去门口让林峰叫了车,转身的时候眼前一黑差点摔了,连忙扶住旁边的吧台。
“又怎么了,”林峰走到他身边,抬手贴在他脑门上,“发烧了?”
“不知道,”南星摸了摸额头,“就有点晕。”
“你快行了吧,”林峰不耐烦地说,“赶紧滚回去,要送吗?”
“那边还没完呢。”南星按着额角皱眉。
“经理今天没来,”林峰压低了声音,笑了笑,“要不我让徐北来接你?”
“林峰你什么意思?”南星一手按着太阳穴,冷眼看着他。
“呵,”林峰直视着他,“别把自个儿绷太紧,容易断懂吗。”
“关你什么事。”南星说。
“行,”林峰冷笑了一声,转身走了,“您爱咋咋滴。”
南星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感觉不晕了才慢慢走回之前的位子坐下,旁边人颠三倒四搂在一块儿听不清说什么,面前有瓶开了的酒,他拿过来喝了两口。
这天回去的时间比往常早一些,他陪奶奶看了会儿电视就去睡了,睡到半夜浑身疼得像被车碾过,于是迷迷糊糊知道是发烧了。
他想起来喝水,感觉再挣扎一下就能醒了,却有根绳子反向拖着他,把他重新拽回到黑暗里。
算了吧,我很累了。他无力地想。
是不是又要做梦了。
想见……爷爷。
他迷迷糊糊想着,心脏一点点扯着疼,眼角一滴泪落进枕头里,接着就彻底没了意识。
但这次什么也没梦到,等他再睁眼的时候,看到奶奶惊慌的面孔。
徐北回家往床上一躺就开始发呆,嘴唇上似乎还残留温暖湿润的触感,他无意识地摸了摸,感觉心率又开始不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