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人却像是被这个问题怔住,江城皱着眉,半天都没答话。
走道里空气有些安静,对门丢垃圾的一开一关门,气氛更显的僵持。
其实赵斯亦就是一时冲动脑上头,这么两句话甩出去,气就已经消了大半,并没什么长性。
况且他又不是人民币,本来就没有资格要求所有人喜欢,江城喜不喜欢动感boy都很正常。
赵斯亦突然觉得他这么直直的站着,有些尴尬,书包往右肩提了提:“你、你不请我进去啊,我都渴了。”
江城的这间公寓离学校很近,赵斯亦是一路小跑来的,再加上之前刚踢完球。
他向来面子厚,江城那边刚开口说了个“可以”,就一溜烟钻进去,一边走一边找词说:“那我先喝一点点水,再慢慢跟你说说,我这个舞的内涵和深度…”
话音未落,就怔在原地。
大开间的公寓,没有什么多余的房间,客厅连着卧室,一大片向阳的落地窗。
电视里并没播放什么节目,只有一个穿校服的人在跳舞,因为被按了暂停,而卡在地上。
不是别人,就是自己。
江城那后半句“先等一下”悬在耳边,赵斯亦反应了两秒,心情突然就好起来,调子恨不得飞到天上去:
“这位同学,你不是说你不—”
电视屏幕“哗”的暗下去。
反光的屏幕上,江城看到自己的影子。
他坐在陆野的摄影机前,屏幕中的骆语已经游走在舞厅中,前景镜头拍了大半。
江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起这么远久的事,又好像他从来没有忘记过,只是因为今天说了“喜欢”,才又被拿出来,小心翼翼的尝一遍。
十七岁的那条林荫道,女班主任态度很和蔼:“体育课,我叫你一下问问情况。我昨天找张宙问汇演的事,他说赵斯亦跟你吵架了?”
小花坛里泛着淡淡的香,她斟酌一下问:“我看你们还是同桌,要是不舒服,我就把座位换一下,你看呢?”
江城没说话。
女班主任像是想到什么,又有点迟疑:“不过宣传部的说你还挺推荐他的舞蹈…”
“不用。”
木棉缩瑟的开在围角,江城打断了她:
“不用换位置。” “又不去啊?”
挂了董东东的电话,费大金有些踟蹰。他琢磨一下话,飘移到赵斯亦跟前:“这都两个礼拜了,你老这么不去跟江城过戏,拒绝人家不太好吧?”
“中午休息不是对过词了吗。”赵斯亦换好衣服,蹦一下:“总麻烦他不好,我要野蛮的生长,演技自成一派。”
费大金:“你知道你到现在演的最好的是哪一场吗?”
“哪一场?”
“演江城这一场。”
“......”
赵斯亦瞪他一眼,他是夏棋还是赵斯亦对江城来说应该无所谓,可能是夏棋还好一点,至少没有那样不堪过。
小宝马照例开到南角的铺子口,赵斯亦开始练舞,费大金在门口坐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问:“赵赵,现在拍了一个多月,这通告一半也都过了,拍完之后你什么打算?”
他想想又说:“这片子后期估计得要个五六月,等到来年冬天宣传期…”
“你去把我哥绑回来吧。”
赵斯亦按了音乐暂停,说:“我拍完就走,后面还有工作,帮不了你那么多。”
按规定,他是不允许在出道前回国的。但赵斯亦五年没有回来过,从十五岁被星探送进去,到十九岁都没离开过那间练习室。
最顶尖的公司,好看的男孩比比皆是,出道的机会少之又少,到今年一切尘埃落定出道合同都签完,才批了回国更新签证材料,顺便休假探个亲。
只是他没想到会被拉来顶包。
还是和江城拍戏。
费大金厚嘴张开又闭上,最后只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