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母,我的室友好可怕,好可怕啊!!
勇者的使用规则(13)
第四章
不晓得是电力用尽还是太过害怕被国风强迫穿上衣服,总之在那天之後,就承纲记忆所及的范围内,大肥就再也没有变成人形过了。
而做为大肥目前安身立命之所的那个垃圾桶,也因为弘晋一句『放在房间里很挡路』,被移到了宿舍落地窗外的小阳台上头。
除了晒衣服时偶而会瞄上一眼之外,基本上这数日来,承纲和大肥都维持著相当平和的关系,连话都没说一句--至於大肥有没有施展他那吓死人的读心术,就不是承纲想过问的范围了。
虽然假装没看到、眼不见为净这些话好像有点无情,但就各种层面来说,只要别再和那位初次见面就狠狠地将自己的脸捏得像被家暴的老祖宗见面,对承纲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所以就算看见国风每天默默地朝垃圾桶里倒饲料,承纲也产生不了上前搭话的冲动,就怕多说一句话又惹得那条鲤鱼暴怒的变身,然後再度上演大肥暴走、国风抓狂、自己躺著也中枪的恐怖循环。
想起自己那时的悲惨遭遇,在宿舍一楼大厅等电梯等到发慌、等到发起呆来、最後还开始回顾往事的承纲,不自觉地伸手拉了拉脸上的抛弃式口罩,然後压了被捏到乌青的部位一下。
刚开始光是碰一下、就感觉像被殴打般的痛楚已经逐渐减轻,现在大概只剩下类似被笔尖戳到时的痛感了。
无论如何,该是回到正常的日常生活的时候了--直到在寝室门前站定了为止,承纲都是这麽认为的。
然後,在打开没有上锁的房门时,他看到了不可思议的景象。
站在阳台上的国风,正拿著大概只有养乐多罐子大小的鱼饲料瓶、以脸部肌肉完全没有半分抽动的木然神情,将饲料往垃圾筒里倒。
听见承纲开门的声音,不知怎地国风竟然不是像平常一样转头招呼「学长你回来啦」,而是对著趴在座位上打电动的弘晋,说出意义不明的台词。
「……大肥他都不吃饲料,我很担心。」
「国风,那个是孔雀鱼的饲料吧。大肥是鲤鱼耶,你觉得它会把这麽小的东西当成食物吗?」
「……」
听著这莫名奇妙的对话,承纲反射性地转头望向说了声「学长下课啦」又趴回去打电动的弘晋、还有低下脸继续倒饲料的国风;但看他们就像没事人一样,最後在不得要领的情况下,承纲只能随口说句「我回来了」,然後把手上的饮料和租来的漫画朝上铺床位一摆,随手摘下口罩。
不过仔细想想,弘晋也在的话,基本上就不用担心大肥忽然来个华丽的变身--很快就把室友奇怪的表现给抛到脑後,承纲把自己脱得只剩一件上衣和牛仔裤,然後爬上床、半躺著翻起漫画周刊。
不晓得看了多久,就在承纲看到漫画里的魔法师疑似使出大绝招、导致跨页的画面有四分之三完全被涂黑时,从全黑的页面中央忽然透出一道光,接著那道光越来越大,越来越强烈--
手里的漫画,被某人以神乎其技的手法,硬生生地从书背中间撕成了两半。
然後那个某人--留著不寻常长度的银色长发、有一张不寻常美丽脸孔的暴露狂,以几乎要趴在承纲身上的姿势,火冒三丈地喊出不讲理的怒吼。
「你刚刚为什麽不笑!!!」
「蛤?」
完全没料到大肥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变身,承纲反射性地转头看向床下,这才发现弘晋不晓得什麽时候已经离开寝室了。
「你难道不觉得,拿孔雀鱼的饲料来喂鲤鱼,基本上就是一件很好笑的事吗!」嘴里怒骂不绝,大肥的表情悲愤到像是他花了一个月、呕心沥血做成的教案,被老师边挖鼻孔边问『你想表达什麽』给打回来一样。「我可是想了好几天,然後和主人商讨整个早上才决定用这个梗的,你为什麽不笑啊为什麽!」
反射性的想避开从大肥身上甩过来的水滴,结果肩膀才一移动马上就被大肥给抓住,发现连大腿也被对方给压制住了,承纲只能驱策著目前唯一还是自由的脖子,可怜兮兮地望向正忙著将孔雀鱼饲料捞起、准备换水的国风。
「国风,你觉得那个……很好笑吗?」
似乎没料到会被这麽问,国风没有回头,隔了好半天才发出一声「嗯」。
「我一开始还以为主人故意找碴,原来难度是真的很高……你的笑点真的异於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