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事论事,要评论一个人的作品,首先要对这个人的平生有所了解。据我查询的结果,白叶先是个画家,抽象派画家。”
“在我看来,抽象画最容易画,也是最难画的。它可以抽离一切具体的形象,摆脱既定的形式法则,信手涂鸦。但是也因为它的自由,无拘无束,那么普通人就难以界定,抽象画的优劣好坏,更判断不了其中的艺术价值。”
“这种情况下,有人滥竽充数,趁机混进了艺术行业,通过一系列手段,把自己包装成为了著名大师,然后引发了许多争议,最终事迹败露,不仅留下了一地鸡毛,还让大众对抽象艺术的误解更深。”
“对,我要说的……肯定不是白叶。”
“白叶的抽象油画,我没有亲眼见过,只在网络上搜索了一些照片,无法深入下去作出准确的评论。毕竟照片可看不出作者的笔触,颜色也会失真。抽象油画,特别是抽象表现主义油画,却恰恰要通过笔触与色彩,表达自己的情感价值取向。”
“虽然没能一睹油画真容,但是通过照片观看,我也可以得到结论。白叶的抽象油画,并不像网上一些言论所说的一无是处。”
“事实上,不提笔触与色彩,只说整体的效果,他的画有一种激情澎湃的张力。只不过由于他的技法还不够成熟,还显得很稚嫩,张力没能转化成炸裂性的冲击力。”
“尽管如此,我还是在他的油画中,看到了灵性。”
“只要他认真钻研下去,技法达到肆意挥洒的地步,再把内心中的动荡与激扬百分之百表达出来,那他肯定是画家中的中坚力量。”
“下个阶段,一切返璞归真,就是名家大师啦。”
……
看到这里,白叶抬头问道:“曹象,你说他会不会是我亲戚啊?”
评价太高了,让他震惊。
“我也怀疑……”
曹象示意道:“继续看下去,后面的评价更高。”
“啧啧。”
白叶嘟囔道:“如果不知道,我现在是穷光蛋,我肯定要怀疑,他是不是收了我的钱,才这么卖力帮我洗地。”
“别胡说,高博在业界,可是出了名的清高,不为钱所动。而且说实话,如果他能被人收买,也不会现在这么大的声誉啦。”
曹象摇头,轻声道:“这些年,由于他说了许多真话,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许多人对他恨之入骨,要是有机会的话,肯定不介意让他身败名裂。只不过至今,没人得逞。”
“了解。”
白叶继续看下去。
“……由于东兴画廊事件,白叶居然把自己的画作全部销毁了。对于此事,我毕竟不是当事人,所以无法判断,他到底是情绪失控之下,才做出不理智的举动,或者是通过了冷静的思考,决定与往昔做个割舍!”
“前者是人之常情,一时冲动也可以理解。”
“至于后者,这是我在撰写评论时,忽然冒出来的猜想。”
“众所周知,在白叶毁画之后,他就在人眼消失了,沉寂了大半年。让他再次纳入大众视线的,却是一组素描。”
“我是在查询白叶资料的时候,才看到素描画组的。说实话,在我看到画组的一瞬间,我被惊艳到了。”
“如果不是有视频影像为证,我根本无法相信,画组居然是出于白叶之手。他的进步太大了,与大半年前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或许有人觉得,我这样形容很夸张。那是由于你们不明白,牛在变形的过程中,到底进行了什么取舍,白叶的思考方式,又有什么样的……变化。”
“不,不是变化,应该是蜕变,升华。”
“我不知道他在这段时间,到底经历了什么。我只清楚他对于抽象的理解,已经从最简单的表象,一下子跨越到本质啦。这是许多抽象画家,一辈子难以企及,死也不开窍,无法触摸到的本质——大道至简。”
“大道至简的道理,谁都可以宣称自己清楚明白。普通人说自己明白了,也没人较真去问你怎么明白的。但是对于艺术家,却有比较严格的要求。你说自己明白了,那你就要以作品的方式表述出来,传达给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