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着洗着发现有个麻将子磕了个角,这东西存好多年了,郁侃以前还偷出去埋沙子里过。
“洗好了没啊?”奶奶进来问。
郁侃把那破了角的藏进去:“好了,拿毛巾擦擦就行。”
奶奶拿了毛巾走他边上:“你去外面跟恣恣玩,我来擦。”
“他来了啊。”郁侃低头看奶奶,笑笑说,“让他来擦啊。”
“你这孩子!”奶奶在他背后抽了一掌。
“该。”许恣说。
许恣进门的时候搬了一大袋子东西,提着就上楼扔郁侃书桌上,一卷卷白花花的试卷顷刻铺满整个桌面。
郁侃拢了拢:“……这么多,你是不是夹带私货了?”
“没必要,你爸妈把这三年能找到的教材都给找了。”许恣在他床上坐下,屁股刚挨上就站起来,从他被子里扯出只鸭脑,“……你到底有几只鸭?”
“就两只。”郁侃从他手上接过来,扔到床角,“我给你搬椅子。”
许恣拒绝了:“你自己写,我躺一会。”
“你就困了?”郁侃翻了翻桌面上的试卷,不太情愿。
“困了,很困。”许恣从衣柜里拿了只毛毛虫的枕头,扔床上,然后趴上去,后背冲着郁侃,一点儿同甘共苦的精神都没有,“做完喊我。”
郁侃很响亮地打了个响指:“十分钟做完。”
“……”许恣回应一个沉默的背影。
赵阿姨每次周五做菜都多,许恣吃撑了,最后一口汤灌下去差点没吐出来,吃撑了就困。
趴了一会,肚皮被压着难受。
许恣默默翻了个身,胳膊抬起来挡住头顶的灯,从余光里看郁侃收拾书桌,认认真真挑笔写题。
郁小侃背地里是这模样可能说出去没什么人相信,但他就是这个模样。
一个专注的大男孩。
郁小侃理科是不行,一学就头疼,活得也就透彻。
刚上高中那时候大部分同学还在费劲地辨认文科和理科有什么区别,郁侃就想好了怎么学,怎么走。
假如分班考试那时候许恣弃考了文综,那郁侃就是这届文综第一。
但是分班以后学校只公布分班之后的排名。
许恣想想还觉得有点可惜,从擅长的领域到头疼的领域,说转就转了。
他转头看了一眼郁侃,这人开始转笔了,五根手指头灵活得不行,十分钟过去一半了,郁侃那张卷子第一面还没有过去。
可怜。
小白菜。
郁小侃靠着椅背,笔帽在脸上怼了一下。
很惨。
每次看见他这样许恣就会想起他打架那时候嚣张的样,bgm是小白菜。
小可怜。
啃白菜的校霸郁小侃。
挺好。
……
许恣睡着了。
居然真的睡着了。
“恣……”郁侃看了眼钟,也就写了半个小时。
他写的是单元卷子,难题碰都不碰,中间一大片空白,试卷上头有一行加粗黑体字写着十五分钟。
就是说建议十五分钟写完这张试卷。
郁侃在那个15后面加了个0,150分钟,郁小侃同学提前两个小时完成卷子,完美。
虽然但是,许恣还是睡着了。
郁侃低叹:“哎,还不盖被子。”
他两进屋的时候房间里开了空调,风眼对着床的上方,许恣头枕着毛毛虫,上衣和裤腰分开,腹部敞着。
他校裤松紧带那个地方能绑绳,因为许恣腿长,裤子码数大,但腰细,腰围那地方要另外算,平时都勒得紧,一顿晚饭吃完两条带子彻底解开,就挂在那。
郁侃弯腰扯了扯被子:“往里面躺一点,哥哥给你盖被子。”
许恣把被子压得严严实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