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事呢?也能打吗?”
“……”
祝以临扯了扯嘴角:“可以。”
想想又补充道:“但我不一定有时间接,我太忙了,抱歉。”
“没关系。”陆嘉川很高兴,但他的高兴似乎很脆弱,风一吹就消失了。
祝以临发现,他的眉眼间隐约有一股沉沉的忧郁,默默地看着自己,欲言又止。祝以临心里微微一动,自我控制失效,鬼使神差地问了句出格的话:“你现在是一个人吗?”
“嗯?”陆嘉川被他问愣了,很快反应过来,紧张得舌头和牙齿打了绊,“是、是啊,我是单身,怎么了?”
祝以临自己也愣了,埋藏太久的感情经不起惊动,那封条贴得太死,他以为他已经忘了。
“没什么,我只是好奇,你还在喜欢她吗?”祝以临问,“后来有没有联系?”
“……”
可能是因为提起了不该提的人,陆嘉川的表情更忧郁了,放慢脚步,沉声说:“是啊,我还在喜欢她,从十几岁喜欢到现在,可我当年不敢表白,现在更不敢了,她……她比我过得好。七年前我想,等我以后功成名就,能给她一个好的未来,再回头找她,可我直到今天还是一事无成,她却站到了我够不到的地方,七年没有联系我——她根本就不喜欢我。”
“……”
陆嘉川嗓音低哑,身上落了一层雪花也毫无知觉。
寒风一直在吹,肆虐的雪,暗恋的人,仿佛都是锋利的刀,冰冷地插 进他的心脏,让他的忧郁痛成了水光,又被风吹干,在眼角凝成一道隐忍的泪痕。
这样的表情,和七年前的某一天重叠了。
那天,陆嘉川亲自送祝以临去车站,道别的时候,他说了很多话,中心思想基本是“我好喜欢她”“我也要走了,我不想和她分开怎么办”,诸如此类。
祝以临不知道“她”是谁,陆嘉川几乎一天二十四小时黏着他,他从没见陆嘉川和哪个女生走得近,他们学校似乎也没有特别漂亮的女生,谁这么有魅力,让陆嘉川暗恋成这样,小心翼翼不敢告白?
他心里烦躁,不想听陆嘉川讲,但后者滔滔不绝,后来甚至对着他哭。
他清楚地记得,陆嘉川在高铁站的安检外,死死地拉住他,可怜巴巴地说:“哥,我想抱你一下,行吗?”
祝以临还没来得及回答行不行,十七岁的陆嘉川就抱了上来,然后像个小姑娘似的,在那个炎热的夏天,把他的衬衫哭湿了一块。
那种潮湿的感觉,祝以临一直记到现在。
而他当时对陆嘉川说了什么,却不太记得了,似乎是“你别喜欢她了”,陆嘉川哭得很专注,根本没听见。
祝以临也不想再提。
“就在前面,不用送了。”祝以临忽然意兴阑珊,他抿了抿唇,默然走远几步,和陆嘉川拉开距离,“这么大雪,你早点回去吧。”
陆嘉川乖乖道:“好,我回头给你打电话。”
“嗯。”祝以临匆匆应了一声,快步进了酒店大门。 谭小清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有乌鸦嘴体质,她盼着祝以临千万不要生病,不知是不是因为在心里默念得太真心实意,让哪个病魔听见了,存心跟她唱反调——
祝以临在雪夜里拍了半宿外景之后,第二天竟然发烧了。
那个“女明星”的热搜还在榜上挂着,祝以临工作室针对陆嘉川进行了辟谣,但效果怎么说呢?辟了个寂寞,除了拿着模板控评的临迷们,八卦网友都不在意这种所谓的官方公告。
不过温娴也不在意,她笃定要签陆嘉川,她认为现在让陆嘉川和祝以临扯上关系不算坏事。
谭小清对此有意见:这不是明摆着“吸血”吗?
但她不敢说。
她一边默默刷微博,一边留意着祝以临的状态。
祝以临正在吃饭,他昨晚凌晨才收工,勉强睡了几个小时,由于发烧了,现在脸色苍白,精气神很差,等会儿开拍,化妆师要麻烦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