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换了个问法:“你不喜欢小姑娘吗?”
事到如今还问这些令人尴尬的问题,苏青觉得有些憋闷:“你说我喜欢谁?”
陈同惭愧地摸摸鼻子,又觉得害臊。
两个人肩并肩躺着,同时看向天花板,又同时默默地双手捂住脸。
陈同觉得自己脑袋不清醒,头晕脑胀连带着还有点发热发酸,手脚都像是失去了触感,变成钝钝的一块木头。
等苏少爷觉得自己脸上的热退下去了,苏青都没敢转头,只用余光匆匆地瞟,却发现这二傻子竟然没心没肺地睡着了!
陈同睡着的模样没了平时同哥的那种痞气,明亮的视线收敛起来,露出还没褪掉青涩的一点可爱。
苏青瞟了一眼又一眼,听见他平稳下来的呼吸声,最后光明正大地看过去。
陈同睡觉的时候很安分,这一次也没有呓语,只是偶尔会皱一皱眉头,有轻微的磨牙,可能还是有下意识的紧张,和害怕。
苏青感觉自己被心疼胀满胸口,又从里面溢出一点酸酸的甜来。
心疼陈同从前的遭遇,又觉得他能长成现在的模样让人十分想拍拍他的脑袋,夸孩子似的夸他一句“了不起”。
这些都和欲望无关,让他觉得陈同还小,的确是个期盼有人疼爱的弟弟。
陈同一觉睡到了下午,饿醒的。
起来的时候家里已经没别人,就他一个。
烧已经退下去了。
陈同环视一周坐在床上,有一种事后一根烟快活似神仙的怅然,甚至觉得之前发生的可能都是一场梦。
然后他摸了摸嘴巴,心里骂了句日你妈,其实也没个要骂的对象,就是纾解一下过于强烈的心理波动。
睡醒了,精神劲儿也足了,不犯混了。
陈同思考了一下他和苏青的事,但是非常害羞和尴尬,遂放弃思考,准备当一条入水也活不过来的懒散咸鱼。
床头上放着他的高等数学,便签纸上写着电饭锅里有饭。
插头没拔饭菜都是热的,米饭上边架着一盘子鱼香肉丝,肉多丝少,是陈同的最爱。
书桌上还搁着早上苏青提过来的一套洗浴用品,陈同拧开盖子闻了闻,香香的。他把东西收拾去卫生间,盯着那瓶六十八块八,又看了看手里的少爷同款……
最后把六十八块八束之高阁,想着干脆送给刘头用得了,就是有点肉痛。
假期就三天,假期综合征却不止三天,回到校园里的学生们都懒了,月考之后多少觉得有些轻松。
锅盖总结得异常到位:“月考就像大姨妈,每个月固定那么几天持续性掉血,痛不痛经因人而异。”
这话太骚了肖渐同学作为语文课代表都接不住,钱飞白欠打地笑他:“你懂的可真多啊郭姑娘。”
锅盖骄傲地扬了扬脖:“你懂什么,这些事情男孩子也要了解的好不好,不然你怎么知道要什么时候给女朋友煮姜茶,什么时候要给她送暖宝宝?你们这群只会说‘多喝热水’的理工科臭男人,哼,活该一群单身狗。”
“多喝热水有什么不好的,”陈同悠悠地赖仰在后桌上,“促进血液循环和肠胃蠕动,舒缓肌肉、治愈痉挛,还能镇痛止疼。这是理工科最为温馨体贴又饱含羞涩腼腆的关怀,你就没品出这后面和科学道理相结合的含蓄优雅吗?”
狗人们笑开,肖渐敷衍地拍手,真心地夸赞:“有一说一,我觉得同哥说得有道理。”
钱飞白点头:“加一。”
他们聊闲四人组懒散地歪在各自的座位上,外头苏青和金毛走进来,手里抱着一摞狗人们物理作业发给各个小组。
陈同和苏青对视一眼,陈同冲他一笑,脸上的小酒窝就露出来。
苏青:“做什么?”
陈同:“多喝热水。”
苏青:“……”
金毛:“?”
锅盖诧异地看他一眼:“骚还是你这狗人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