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电话才觉得手腕酸痛,他揉了揉,转头发现苏青还在看书。
陈同挤了过去:“在看什么?”
苏青让出位置来给他,陈同看了看屏幕上的书名《数字情种》。
“埃尔德什的故事,”苏青笑了下,“闲得无聊,这本书我已经看过很多遍了。”
陈同:“TheManWhoLovedOnlyNumbers,听说过这本书。毕竟埃尔德什是当代最伟大的数学家之一。”
苏青抱着陈同翻了个身,把他压在床上,两个人趴着,苏青手里举着平板两个人一起看书,把脑袋搁在陈同的脑袋上。
苏青的手肘撑着,陈同也不会觉得累,看得还挺入迷,只是苏青看着看着,目光就落到陈同身上去了。
陈同毛绒的一颗脑袋占据在他视线里,露着只软乎乎的耳朵。
陈同的肤色并不白皙,有点像小土狗似的,但是他……苏青愣愣地盯着他的耳廓,满脑子全是陈同柔软的嘴唇和腰。
陈同毫无察觉,反手捅了捅他:“看完没,翻页了啊。”
“嗯。”苏青手肘撑着床,悄默默放松了点,温水煮青蛙似的,往下放低了一点……离他的耳朵近了点。
陈同嫌他热,抓了抓耳朵,把苏青的脸推远了点,看着屏幕又说:“翻页了啊。”
苏青捧着平板没有动,陈同抓着他的手指头往旁边一滑。
苏青眼睛乱转,又把手收紧了一点,这回陈同发觉了,回头瞧了眼他。
苏青十分无辜地眨着眼睛。
陈同不和他计较,忍耐了好一会儿,但是被他压得喘不过气,苏青也不放开他,还蹭他的脸。
将就了一会儿陈同受不住地推了推他:“一会儿宋娴来了,你别闹。”
苏青撅着嘴看了会儿陈同,捏捏他的耳朵往旁边一倒,把平板收起来:“Erdos提出,究竟是我们创造了数学还是仅仅发现了它,他把咖啡变成数学定理,论文著作一千五百多篇,仅次于欧拉。他的合作者超过四百五十位,甚至还有个概念叫做Erdos数,你知道Erdos数吗?”
陈同点了头,苏青却还是说:“把Erdos看做是0,和他有直接合作关系的数学家们是1,和这些数学家们合作过的合作者是2,以此类推……1903到2016年之间,所有的Fields奖得主的Erdos数都不超过6。”
苏青的眼睛里流露出向往,陈同是第一次看见他的这种向往。
陈同有些痴了:“所以你也想把咖啡变成数学定理吗?”
苏青起身踢了踢他桌边的纸箱子:“数学就是用数学语言解析世界的过程,我们都是把咖啡变成数学定理的机器,所以我觉得你不用做这些。”
苏青抓住陈同的手帮他按摩手腕:“累吗?”
“……”陈同收回手,“还行。”
苏青低头亲了亲他,陈同有点心不在焉:“昨天我爸来了一趟,说希望我寒假回家住,我没答应。”
“嗯……”苏青笑说,“今年我叔叔婶婶就在本地过年,你要不要去我家?”
陈同看他一眼,拒绝说:“寒假在哪住和过年在哪过还是没什么好讨论的,过年肯定要和我爸一起,只是寒假就不和他们一起了,过完年我就回来。”
“父子关系要怎么用数学定理解答?”陈同枕着脑袋,“是因果是概率还是要弄出一个方程或者方程组?估计建模都不一定能把它分析清楚吧……咖啡就是咖啡,不是数学定理,你可以用数学定理解释咖啡,我也可以持有我的不同。”
陈同踹了他一脚:“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我赚钱干你什么事儿了?”
苏青抓住他的脚踝:“你不是要养我吗,我不要你养,弄这么辛苦做什么?你缺钱么,缺钱就和哥哥讲……唔……和哥哥讲好吗?”
陈同瞪着他,苏青小声说:“没有别的意思。”
“你是少爷,我又不是,”陈同把脚挣回来,“我乐意,你管我呢。你的征途是星辰大海,我就想耕耘好我的一亩三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