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我不知道过年要剪头发。”
陈同撇撇嘴:“你叔叔婶婶也不告诉你,他们好像就不怎么管你。你来我这他们知道吗?”
“知道,他们习惯放养我。”苏青笑笑。
陈同把他拉起来,年初三给爷爷奶奶磕头上香,然后跑去老宅那边,巷子里路边摊,五块钱剪一次,老头老太太经常蹲着剃头大妈来。
苏青的头发修成和他一样的短,两个人脑袋靠着脑袋,又逛去对面大商场楼上打电玩,看了场电影,晚上和兄弟们小聚一场,玩了最后几天,几箱子的作业本都寄走,陈同没了事干,又贪恋和苏青腻歪,整日里不做好事,开学时候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
这也就是宋娴带着陈正业的意思千叮咛万嘱咐,教育他不能越界,不然就陈同这个性子,他忍不住。
开学之后稍有收敛,被苏青掐着次数不让他多来,竞赛试题再次提上日程,那些兼职和零工都被禁了,把陈同憋成安分的鸵鸟。
忍了小半学期,手机里的游戏通通卸载,牌不打了,cp楼也不逛了,天天就是刷题和学习,直到校运动会将至,紧绷的心才找到一个宣泄口,能够稍稍松懈下来。
从紧张的生活里得以喘息,心情逐渐兴奋,陈同跃跃欲试,反而被苏青勾起和他在考场上一争高下的欲望。
五四青年节刚过,校运会如火如荼开展,隔壁班的学生会主席梁园还到每个班开动员会——这是他们高中生涯的最后一次校级活动,等这个学期过去,新学期高三,就要两耳不闻窗外事地闭关了。
每年二月二十七是百日誓师大会,只是今年过年晚,二十七号还在放假,誓师大会就推到了三月五日。
高三的学长们都从牢门似的高三楼教室里走出来,走过他们教学楼的时候高二年级趴在楼上往下看过,他们人堆里好几个胡子没剃的小山羊,绷着脸往操场上去,宣誓的口号声却振聋发聩,响在学校的每一个角落里。
那就是高三,他们的高三,奠定人生轨迹的高三。
在高三即将到来之前,校运会成了高二年级最后的狂欢。
高二下学期,少年班的课程基本上结束了,从开学开始就是无休止的考试测验和刷题,没有新内容,每天都在重复知识点,刷新记忆。
这样的生活太枯燥,很多人都受不了,校运会来得正好。
“五四青年节刚过呢,刚动员过要德智体美全面发展,你们倒是给力点啊,”傅瑶拿着报名表急得团团转,“短跑跳远跳高都报完了,还差铅球长跑和接力赛,一个个的全都推辞,叫我到哪去找人参加啊!”
傅瑶把报名表拍在陈同桌上:“喂!班长!你是班长还是我是班长?这学期开始你就当撒手掌柜,都不管事的,运动会明明是你管啊!”
“你是班长,我想退休……”陈同倒在桌上有些懒散,他现在已经搬到了最后一排,彻底抛弃了前同桌锅盖,和他的苏青哥哥比翼双飞,一去不复返。
“休想!一天是班长,终身是班长,我头都要大了,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宣传委员啊!”傅瑶抓狂地揉皱了报名表。
陈同:“你还是我们班的团支书……体委呢?”
锅盖本着“山不就我,我来就山”的理念刻苦驻扎吃瓜第一线,冒出个脑袋说:“他上次考试考心态炸了,现在揪着小手绢嘤嘤嘤呢,没空搞这个。”
“不是吧,现在才高二,有必要这么大压力吗?”陈同接过报名表看了看,“大白过完年都胖了好几斤,怎么给他报跳高啊。”
过道对面侯大仙儿说:“他自己报的。”
陈同笑说:“脚都抬不起来跳屁呢?改了改了,让他扔铅球去,他不是投篮很准的嘛,就当投远一点的篮。”
“大仙儿这个跳远可以,但是他体力好啊,跳远还不够,再报个八百,你看老马都报四百了,你不能输给他。”
大仙儿:“我靠,你这是□□的压榨!我哪体力好啊你就知道我体力好,你不是最该知道苏青的吗?怎么不叫他去跑八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