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也不和他客气:“路对面旁边岔道里拐进去,那边的才子家园。”
“噢,认识。”陈同拧开电门,口里还在哼刚刚的洗脑歌。
“……想要买酒来浇忧愁,却懒懒不想出去走;想要来一包长寿烟,发现我未满十八岁……”
苏青听得发笑,陈同拐进小区的时候路灯比外面街上的暗许多,苏青伸手把他脑袋揉了一通:“进水了?”
“靠……”陈同刹住车,管他比了个2,“看我手,这是什么?”
苏青没明白,伸出两根手指:“耶?”
“……什么啊!”陈同笑得脸抽,“你这样搞的我很尴尬啊,我本来很严肃的!”
苏青乐了,他俩的脑回路就没怎么撞上过。
陈同咳了咳:“第二次了,你第二次摸我的头我没和你生气,再二不能再三了啊!晚上你看见没,我瞪人那么凶。”
苏青彻底笑开:“哇,那同哥可是太凶了。”他比了个拇指:“我好怕。”
陈同趴在电动车上笑麻了腿:“假。太假了。就算是演戏,你好歹也真诚一点啊。”
苏青一脸理所当然:“真诚什么,我真诚得很,可不是好怕怕吗。”
陈同:“呕。”
嘻嘻哈哈笑了一阵子,小区里不知道是什么鸟从树梢上扑棱一飞,陈同把小车掉了个头:“走了啊。”
苏青喊住他:“陈同。”
陈同抛去一个问号:“怎么了?”
苏青顿了下,似乎有些犹豫。
陈同:“有事就说。”
苏青便直接问:“你中午在我旁边写卷子的时候,草稿纸上的答案为什么不往卷子上填?”
陈同愣了半天:“算出来也不知道对不对,干嘛往上填?”
苏青插着兜:“每一道题‘我’都算出标准答案了,但‘我’不知道对不对?”
陈同顿了顿,忽然笑了:“噢,你不也一样,中午随便看看我的试卷就知道我有没有写对?”
苏青:“有步骤。逻辑挺清晰的。”
陈同掀了个笑:“那你不写晚上的卷子?”
苏青:“什么?”
陈同看着他的眼睛笑,小酒窝里坏坏的一糟水:“‘我’乱写了选择题,但‘我’写的全是正确答案?”
苏青没纠结这个问题:“明天你还载我上课吗?”
陈同笑说:“同哥后座收费的啊,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苏青啧了声:“我帮你保守秘密能不能便宜点?走个友情价呗?”
陈同:“保守秘密是相互的好吧?”
“不啊,”苏青说,“我没打算藏着掖着,我还挺想看到时候梁凡的样子的。”
陈同眼睛低下去眨了一下,声音压低了点:“别一个二个都挤着来当复仇白莲花,他和你没仇没怨的,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没把他当一回事,你们也别上赶着帮忙,没必要。”
“和你没关系,这是我自己的事,”苏青最后往陈同脑袋上揉了一把,“明天见。”
陈同奶凶地把他的手一拍:“是不是想打架?”
苏青乐起来,陈同:“哎,说真的,你不觉得这个动作有点基吗?”
苏青故意疑惑偏头:“不啊?为什么你会有这种想法?”
陈同:“……”
他跨上电动车:“行行,懒得理你,走了!”
苏青笑着和他挥手。
小区里光线不太好,等重新骑到大街上,状元路上还有零零散散的学生骑着自行车在玩闹,笑声很闹,又听不清具体,像是隔了很远。
陈同揉了揉脑瓜,方才一瞬的慌张这会儿又没了,想半天也不知道该发表什么样的感慨,最后只嘟囔了一句:“发型都乱了,狗人。”
才子巷里有开到深夜的小超市,门口昏昏白白的灯,红铁门上的门神像被白天烈烈的太阳晒得褪色,在灯光里泛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