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陈正业打了个电话,说了一下邢女士的事情。陈正业立马就说要来找他,可陈同已经太疲惫了,他只想睡觉。
回到苏青那里重新洗澡,换上苏青的衣服躺在苏青的床上,陈同想给苏青打个电话,又想起他这会儿已经上了飞机。
像是筑巢一样,陈同裹紧了自己,床头是他送给苏青的生日礼物,那一对小陶人笑哈哈的摆在一起,旁边是他和苏青的一张合照。
为了避免被苏青发现他失眠的情况,他这个月都没有戴苏青送给他的那块可以记录睡眠情况的手表。
陈同从书包里把手表翻出来,扣在手腕上,仿佛给自己扣上了一个归宿,他不是没有线的风筝。
这一觉睡得还算好,相对一个月的失眠来说已经非常好了。
晚上陈同去小登科吃饭的时候,宋娴做的乳鸽汤很香,陈正业也在。
他爸还是一副没什么话可说的沉默样子,陈同又长高了,过年的时候量身高已经一米八。
当时是为什么量身高来着……哦,是他突然发现他一转头就能看到苏青的耳朵尖儿,他兴冲冲地拿来卷尺,在墙边站得笔直,苏青帮他量的,笑得十分温柔。
陈正业没说话,陈同也没说话。
其实他想上前去给他爸爸一个拥抱,但是最后还是没能成。可能是因为他长大了吧,儿子和父亲之间总有点……说不出来的较劲。
陈同把鞋脱在旁边放好,对他爸说:“我没事。”
陈正业步子动了一下,似乎是想上来给他一个拥抱,但是最后还是没能成。可能是因为知道儿子长大了吧,一米八的人了,不需要他这个父亲挡风避雨的安慰。
宋娴在旁边看不过去,拧了陈正业胳膊一下,把他往前一推——陈正业踉跄两步,非常尴尬,差点撞上陈同。
陈同也有点傻,赶忙扶了自家老爹一下。
陈正业看懂了妻子的意思,顺势拍了拍陈同的背,陈同更傻了,扭头看见宋娴去厨房端汤的背影,觉得被她亲过的额头也重新烫了起来。
陈正业拍了他两下:“好了,喝汤吧。”
陈同应一声,陈正业对儿子说:“考试……不用担心。”
他估计还有别的什么想说的,没说完。
宋娴在厨房给父子两个盛汤,闻言看了丈夫一眼,替他说:“到时候考试我们会送你进考场,考场里别人是进不了的,警察也会在考场周围维持秩序,你不用担心,我们都会看着的。”
她没明说邢女士的大名,陈同已然听懂了,闷头喝汤“唔”了一声,喝了两大碗。
五月结束在香浓的乳鸽汤里,陈同的十九岁生日当天在和男朋友谈“异国恋”。
视频通话过了他这边的零点,和苏青隔着七个小时的时差。
陈同睡觉的时候英国才到晚餐时间,苏青把面前小巧的奶油蛋糕拍给他看,旁边苏青的队友里有一个十六岁的天才少年,还有着少年人说不完的叽叽喳喳。
陈同看着虽然有点吃醋,却也不再觉得“天才”这两个字有多扎他的心了。
于是高考顺利到来,六月七日、六月八日,都说678的谐音是“录取吧”,是一个好兆头。人们大概都喜欢好兆头多多益善,陈同一大早就起了,发现宋娴在门口指点陈正业往大门上吊粽子,“高粽”寓意“高中”。
陈同都惊了:“这时候怎么还有粽子?”
“刘老板包的,前天就送过来了,说粽子里包了红纸,肯定能中!”宋娴指导陈正业把粽子挂好,扶着楼梯叫陈正业下来,又叫宋恬给他们父子两个盛饭,她去换衣裳。
陈同哭笑不得,觉得这个真的迷信。
宋恬因着他们高考有假放,陈同出门的时候她也跟着出门,坐在车里还给陈同抻平了衣领。
准考证和身份证检查了五六七□□十遍,他考试的地方就在本校,外围的警用摩托车排了一列,学校边上人来人往的都是来送考的家长和待考的学生。
陈同紧张地看了眼四周,在警车旁边傅瑶喊了他一声:“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