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湫:“下个星期我要带着参加竞赛的学生去省会,那边请了几位教授,组织了竞赛训练营,到时候班上会由其他老师来代课。”
陈同还做好了封湫要问他家庭情况再一次叫家长的准备,没想到话题扯得这么快:“……什么时候回来?”
“训练之后直接去比赛,大概一周时间,月考之前会回来,”封湫问他,“你说明年的这个时候,我能带着高三的你去吗?”
陈同含含糊糊道:“再看吧……”
封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屈指往他头上敲了三下。
像是菩提老祖敲孙悟空的脑袋。
陈同摸了摸脑瓜,胡思乱想着现代社会也没法翻院墙,半夜三更去找封湫学七十二变。
封湫走了,陈同晃悠悠跟出去,在转角看见苏青:“你来找我啊?”
苏青:“嗯,封老师说你了?”
陈同嘻嘻哈哈勾住他的脖子:“没,他可舍不得骂我。”
苏青:“刚刚封老师走过来看见我还瞪了我一眼。”
陈同嘴一撇:“封神眼睛太毒辣了,早就看见我们在下面玩五子棋,还故意问那么多话要我把试卷交给他看……最后一盘还没下完呢!”
“就知道玩儿……”苏青放低了声音问他,“封神知道你故意不做题的事?”
陈同脚步一顿,挂在他脖子上的手也收回来,酷酷地往兜里一揣:“谁知道他知不知道呢。”
他脚步往卫生间一拐:“我去放个水,一会儿把棋下完,渣渣,我必赢你。”
五子棋赢没赢不知道,他从卫生间出来正好打了上课铃。
陈同回到座位上的时候掏出手机看了眼,未读消息还是苏青上节课给他发的——
【sq】:[别看我,好好上课]
语文课堂对于这群理科生来说毫无吸引力,桌上铺著作业在写的人一大把。
锅盖用手肘抵住陈同,小声问他:“封神和你说什么了?”
陈同:“成绩呗,还能是什么。”
锅盖看着陈同好一会儿,想想又没说话。
陈同往桌上一趴,懒懒地听语文老师催眠一样念课文的声音。
女老师声音温和,和宋娴的声音有点像。
上回她打电话来叫他回家吃饭的时候,陈同都没敢叫一声“宋阿姨”,生怕自己一出口就把她喊成“宋老师”,怪尴尬的。
临近中午的时候天气变得闷热异常,天上的云越积越深变成搅不开的一团青灰色。
陈同前胸后背都是汗,锅盖桌斗里的纸巾已经被他抽完了,下课时候又买了两包放在抽屉里。
苏青趴桌上午休的时候他也没了写题的心思,跟着眯了会儿眼睛。
教室外面断断续续晃过几轮来看新晋校草的小姑娘,嗑cp嗑得有些兴奋。二班的同学们有些烦这样的,只是耐着性子没去赶人。
苏青被嘈嘈切切的声音吵醒,看陈同还在睡,起身把后门关上。
微拧着眉头,脸上半点笑意都没有,小姑娘们被他一吓,挽着手跑了。
闷热的南方的夏秋有种低气压的窒息感,要下雨了。
电风扇转得嗡嗡响,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多,钱飞白郁闷地看向窗外:“得,体育课又要泡汤,我还特意带了球呢……白带了。”
豆大的雨珠在午饭之后落下来,正好砸在他们下午第一节 的体育课上。
天上的云卷起来像是块湿漉漉的毛巾,被风一拧,里边饱满的水分尽数挤出往天幕里一倒,淅淅沥沥下了个整天。
教室里有些昏暗,白色的灯管显得格外明亮。
他们班没有老师会来占体育课,遇上这样的特殊情况都自觉地掏出书本作业自习。
陈同卷着一册试卷坐在大喇喇往讲台上一坐,揉揉发困的眼睛,教室里只剩下学生动笔的声音。
夏秋交际的雨漫长又纷乱,一直下到晚自习结束都没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