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毛言简意赅:“难说。”
锅盖坐直了拍他的背:“放心吧兄弟,你肯定行!”
金毛:“现在自主招生时间放在高考之后了。”
“是啊,太惨了,到时候高考完了别人都撒欢,你还要准备笔试面试,”锅盖又懒回去,枕着手臂,“可是自主招生是跳板呀,你的高考成绩有可能够不着的学校,可以通过自主招生给你脚底下放一个小凳,再跳一跳就能够得着。要是遇上名校过线录取,或者签约降分,那可就赚了。”
路灯一盏盏地过,小电动车在街道上洒了一路的少年畅想,金毛不太爱说话,气氛很静,静得只有街灯在喧闹。
锅盖不知道想起什么,忽然说:“要是同哥去参加联赛就好了。”
人世的街灯太亮,锅盖眯起眼睛只能在隐约中看见夜空里星子的痕迹,他叹了口气:“我有点想念同哥当年意气风发的样子了。”
一直淡然接话的金毛闻言静默,沉声开了口:“那不是意气风发。”
锅盖停顿许久,才说:“你说得对。”
小电动车上载了少年愁,锅盖说:“不过这些事情吧,都有利有弊,虽然当时同哥被折磨得很惨,但是的确,人家的付出和收获是成正比的。”
锅盖想了想又推翻自己的话:“也不对,还是应该庆幸,庆幸我们还是学生,我们的收获还能够和付出成正比。”
金毛:“他现在好像还是睡眠不好。”
锅盖吹了吹小凉风,神思悠悠的:“自信一点,把‘好像’两个字去掉,学霸养成的习惯一时半会儿改不了。就算身后没有人拿鞭子抽着他,他也会自己往前走。你以为他每天嫌弃我们吃饭去得晚是开玩笑啊?”
锅盖想不明白:“你说我们都去得那么晚了,他怎么就不多睡会儿觉呢?”
金毛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锅盖想在电动车上翘个二郎腿但是难度太高,放弃了。
他翘着小拇指琢磨了一下:“可我看他靠着苏青睡得挺香啊,这是什么道理?” ·
星期天,早晨,4:50am,闹钟响了。
床上慢悠悠伸出只手来,少年韧而有力的手,懒洋洋摸索到手机,迷蒙里手指一滑屏幕——
铃声倏然而止。
手臂松懈地往床边一搭,过了会儿又动了动,缩回去往头发里揉了两把,狠心地往枕边一撑——苏青坐起来,眼睛都睁不开,浑身上下也不舒坦。
但靠着学霸多年养成的决心和意志力,他起床了。
为了今天能够顺利早起,昨天晚上苏青没给自己布置其他课外任务,早早就睡。
没想到早上还是很难熬。
刷牙洗脸感觉自己像是个行尸走肉。
冷水往脸上泼了好几遍,撑着水池边缘垂头半晌,这才找到了一丝清明。
背书包拿钥匙出家门,临走的时候一拍脑门,回头拿了袋巧克力。
他今天非得看看,就这个时间点,陈同还在不在早餐店。
5:15am,社畜都没这么早出门,起来的都是睡眠浅的大爷大妈,赶往超市买每天第一新鲜的果蔬,抢早晨卖完即止的优惠折扣。
早餐店已经忙碌起来了,在为即将到来的人流高峰期做战斗准备。
苏河老城区的清晨,朦朦胧胧带着雾气,朝露待日晞,云层还在夜晚的残凉里拥堵,阳光尚不够暖。
扬州炒饭店里只有几个顾客,后厨响着轰轰的火声和炒菜声。
蒸屉里的包子还没熟,嘶嘶地透出一点白热水汽。
刘头媳妇一眼就看见了苏青,惊讶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今天不用上课吧?小苏怎么一天来得比一天早啊?楼上的面还没备好呢,不过马上了,你先去坐!”
苏青问道:“陈同来了吗?”
“来了啊!后边摘菜呢!”
苏青脸色一垮,少年人藏不住,刘头媳妇笑他:“陈同每天起得可早了!你别和他比呀!我和你们刘哥都说过他好多次了叫他多睡觉,可他不听呀!你千万别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