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株草大概率对身体没有害处。
两人跟白大褂道谢,对方摆手说客气了,站起来送他们离开。
走到一楼,宁斐然看到周弈正好下车,迈步往台阶上走,没几秒进了大厅。两人视线对上,周弈脸色一僵。
宁斐然:“……”
王鹏立即察觉到了,小声道:“怎么回事?你认识周大少?”
“……不认识。”宁斐然立即否认了。只是看到对方在洗手间哭然后被塞资源封口而已,说起来都算不上认识。
王鹏将信将疑,没多说什么。
周弈看了看宁斐然,道:“你生病了?”
“没有。”宁斐然道。“身体检查,常规项目。”
周弈就是看到认识的人问一问罢了,宁斐然这么说,他也没有追根究底的想法,只点了点头,向白大褂道:“我爷爷情况怎么样了?”
“挺好的。”白大褂答道。“今天早上查房的时候很精神。”
周弈嗯了一声,道:“等会儿我上去看看。”
白大褂是周家老人的主治医生,自然是要跟着上去的。王鹏一听就让他不要送了。
外面太阳有点大,宁斐然出大楼的时候把帽子往下面压了压,力气有点大,草芽往旁边一撇,天灵盖顿时抽疼,宁斐然嘶地一声抱住头。
周弈在后面,忽然回身看了一眼,随口道:“他检查身体查出来有什么疾病吗?”
医院本来就是聚博集团的产业,检查结果也都正常,白大褂就没有隐瞒:“挺好的,没什么病。”
“就是……”白大褂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他三个月之内做了两次检查,一般来说没有这个必要,可能是有什么隐疾吧?”
周弈没放在心上,跟白大褂一起坐电梯到单独辟出来的一间高级病房。
周家上任掌权人周洪森正躺在病床上,双眼闭着,呼吸平静而微弱。长满灰褐色老年斑的手搭在腹部,一起一伏,心电图平稳跳动。
白大褂看了眼数据,压低声音道:“都正常。看这个时间,老爷子一会儿就醒了。”
周弈点点头,示意白大褂去忙自己的事情。他在病床前面站了两分钟,自己轻手轻脚搬了把凳子,坐在病床边想事情。 周弈坐了没多久,病床上的老人微微歪了一下头,醒过来了。周弈上前去给老人倒水,摇高床头,让他半靠起来。
周洪森已年过七十,眼珠浑浊,蒙着一层灰蓝的翳。他刚醒时喉咙里呵呵作响,从肺里顶出气来,把喉咙里的粘痰吐掉,才能开口说话。
周弈对这些驾轻就熟,从床边拿小痰盂来接住。然后给周洪森倒水。
等到周洪森喘着气,疲惫却安然地靠在床头上,爷孙俩才开始说话。
周弈三四岁的时候父亲就车祸去世了,小时候几乎是周洪森一手带大的,因此对这个爷爷感情很深。
现在周洪森住院,周弈有空就会过来看看,跟老爷子说说话。
“你这阵子,”周洪森道。“工作做得怎么样了?”
周弈:“还好。”
周洪森点点头。
他知道周弈是个什么性格。脾气有点硬,又口是心非,像犟着脖子不肯服软的小孩,有时候难免有点为周弈担心。
周洪森膝下两个儿子,原本倾力培养的长子意外身亡,聚博集团因为没有继承人动荡了一段时间。那时周弈还不到小学,看不出什么资质。周洪森只得提拔了自己的小儿子,周弈的叔叔周盛洋,暂时稳住局面。
到现在,周盛洋已经站稳了脚跟,虽然说不上贡献卓越,却也没出过什么大差错。
只是有一点不好——周盛洋的儿子不争气。
逃课打架喝酒泡吧,正经事没一样行,吃喝玩乐倒是样样在行。
反而是原本长子周盛海的儿子,周洪森的长孙周弈,显露出了商业天赋。
聚博集团想要发展下去,必须有一个合格的继承人。就凭周简那三天两头出花边新闻、动辄搞砸项目的表现,聚博集团交到他手上恐怕撑不过三五年。这时候周弈就是唯一的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