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喜欢。
太喜欢了。
他不希望纪寒景再傻乎乎地把时间都耗在自己身上。只有不留余地地拒绝,逼着他向别处看,才有再开始新的生活的可能。
人都是能被时间治愈的。先把心掏空了,腾出地方。日子过着过着,总会由下一个喜欢的人来填满。
这样的残忍,是属于他的最后的温柔。
纪寒景知道,自己今天一踏出这里,恐怕祁燃再也不会给他开门了。
他想赖在这儿。想撒娇耍赖蛮不讲理,想任性地让他无可奈何,不得不依着自己。想在他在的地方待一辈子。
可他从来都听哥哥的话,不愿他有半分为难。
时间好像停滞了下来。谁都没有说话,谁都没有动作。像是种微妙的平衡,不往前走也不倒退,就冻结在这里,他们能在这样的僵持和对峙里过一辈子。也算是过了一辈子。
客厅里的交响乐停了。
祁燃手心颤动。岑意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震碎空气中的平静,开口不等他说话,直白地就是一句,“燃燃,你不知道手术的事情吗?”
纪寒景蓦地抬眼望向他。
祁燃:“……什么手术?”
“我今天跟季韶聊天来着。说到你的事,怎么他说的跟你说的不太一样。”
岑意的声音连珠般清脆动听,“不是你说的无路可走,纪寒景可以带你去做换人工腺体的手术啊。”
“可以真真正正地让你成为Omega的,手术。”
作者有话要说:一语惊破
岑意意:都说了我有办法(骄傲
来辽~
存稿箱定七点零七分
今天是晨间小甜饼
晚上老时间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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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卧室里两个人面面相觑。
祁燃:“你知道?”
“你……不知道?”
纪寒景也懵,“程沛奇没有告诉你吗?”
祁燃刚说出个“我不”,表情忽然僵住,握着手机转身推门冲到客厅——
客厅里老两口排排坐在沙发上,脸色比他更差。
他切断和音响连接的蓝牙,简单和岑意说了两句就挂断电话,在两人的注视里一阵头皮发紧,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祁阿姨却叹了口气,目光越过他,平静地开口,“小纪啊。时间不早了,也就不留你了。”
纪寒景跟在他身后出来,听见这称呼愣了一下,说好。
“崽崽你送他到楼下吧。快点回来。”
“……行。”
祁阿姨态度变化得很明显,甚至趁他去换衣服时,不辞辛苦地起身把他的行李箱推到门口,像是急着赶他走,恍惚间纪寒景甚至感觉自己是被扫地出门。
祁燃只能送他到楼下。大过年的在文枝举目无亲,想想都可怜,“你打算去哪?”
“先酒店吧。晚点我把位置发给你。”纪寒景说完,迟疑了一下,又谨慎地补充,“我能发给你吗?”
“……”
祁燃点了下头。
**
当务之急是要把手术的事搞清楚。回到家里祁燃立刻拨了实验室的电话,找程沛奇再细细地问一遍。
程沛奇也很诧异,“你说你都知道……我以为纪寒景都告诉你了。”
祁燃一回忆,想起自己那时候乍受打击情绪上头,还老是打断人家说话。
还以为是无意义的安慰和重复“你没救了”的宣判,就完全不想再听了。结果因此错过了重要的信息。
听到程沛奇很肯定地说他的腺体彻底没办法挽救了,他就以为自己被判了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