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为他安排后续的治疗,大概需要两周时间才能离开实验室。听沛奇说他是个公众人物?你得空去把他那边的消息传播渠道安排一下,我不想让实验室被媒体接触。”
“我会把消息压下去的。”纪寒景听得似懂非懂,“可是他怎么会有发情期?”
“说了是伪发情期,腺体应激反应的一种。”许教授的语气里有面对学渣的无奈,“不过离他真正的发情期也不远了,从这里出去以后应该很快就会回复。”
“还省了我一场手术的功夫。”他满意地说,“行了别愁了,对祁燃而言算是因祸得福。这场事故也闹得不亏。”
“真的……不用再做手术了?”
纪寒景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缓慢消化这个完全出乎意料的事实,“你是在说他的腺体可以自己恢复?!”
“显然。你运气很好。”许松延扬了扬手上的病历,语气不乏感叹。
“这是你等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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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江廖音回来,听完大致情况说了声恭喜。
“你也别在这儿傻等着了,一时半会儿祁燃出不来。案子还没结,你趁现在找人去把今晚的事善个后,小区里目击者不少。”
纪寒景摇头,“我不想离开这儿。那些事都让朋友替我处理了。”
江廖音哦了一声,“那犯事儿的人要不要也替你处理?”
他的眼神刹那间沉了下去。
“人在哪?”
“回老家躲起来了,这是地址。”
江廖音顺手发给他一个定位,“局里那些人还没找到他,你想做什么就趁现在去做。两个小时后我去给你收尾,看你的意思是交了还是埋了。”
纪寒景冷笑,“两个小时太便宜他了。”
江廖音早有所料。像是在说无足轻重的事,声音毫无波动,“那就留半口气,交局子里关到死。”
外界的动静如何,祁燃一无所知。
他沉浸在一场漫长的梦境里,身体在冷与热中交替,意识在模糊和清醒的边缘徘徊。
只有朦胧的谈话声不时从遥远的方向传来,如同水波,抵达耳畔时已散开难以分辨。
半昏迷的状态下,他在营养舱里度过了第一天。
次日探视才被允许。江廖音舍命陪发小,夜不归宿陪了他一整天,这时却在营养舱区域外停住了脚步。迟疑着问,“是之前季韶住过的那个东西吗?”
陪同探视的人是程沛奇,闻言点头肯定,“虽然成分有些差别,但形式是一样的。”
“那我就不进去了。”江廖音说,“不太方便。”
纪寒景起初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直到消杀后穿过灭菌室来到舱门前,才骤然脸红到了耳根。
“他为什么……你们为什么不给他穿衣服!”
营养舱是透明的,灌注营养液,工作状态下完全密封。祁燃身处其中,用陈沛奇的话说,“是模拟胎儿在羊水中的状态。为了帮助他在无法自主控制的情况下维持信息素稳定。”
“你看,无色的营养液会在被吸收的过程中逐渐变浑浊。”他一板一眼地指了指营养舱,为纪寒景介绍,“这是他一直在无意识释放信息素的结果。如果放在外面,Omega持续释放信息素的影响你应该也知道吧?会很麻烦。”
纪寒景点了点头。道理都懂,“可是你们为什么不给他穿衣服。”
“……”
这声质问似曾相识。季韶使用营养舱的时候他就被江廖音问过一遍了,眼下却也只能重复发出单身狗的声音,“你怎么也……这是科学!”
“科学说我哥不能穿衣服?”
“科学说……穿着衣服进出舱时都会不太方便。”
程沛奇无可奈何,“那等祁燃醒来后听听他的意愿,再决定要不要去找实验服给他。”
实验室里待久了,他看任何项目的实验对象都纯粹是当个实验对象看待。一切措施都只为了实验效果本身服务,对其他的真不怎么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