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的玫瑰被他修饰过,那浓郁的红不再表现出热烈的生命力。那更像是生命最后的绽放,因转瞬即逝而显得极致靡丽。
镜头切到他的面部特写,素白的一张脸毫无生气,原本淡得像具精致的石膏雕塑,嘴唇里含了一片花瓣,为他添了抢眼的一抹艳色。
他在这处月光黯淡的角落里孤独地死去。双眼无神地盯着上空,眼底一片空洞沉寂。整个画面美得惊魄慑魄,却看得人心里猛地揪住。
直到导演喊停,那双眼睛眨了一下,神采瞬间便回来了,“这段可以用吗?”
“可以!”
周冠林亲自打板,看看拍到的画面,有种捡到宝的感觉,“准备下一场。”
祁燃从水里站起身,确认这场过了才去卸妆换衣服。
趁化妆师给他吹干头发的时候,纪寒景过来帮他处理手指的伤口。不言不语的,表情很有些郁郁寡欢。
祁燃注意到,便问他怎么了。
他回了句什么。但电吹风声音太大,祁燃没听清楚。等轰响的风声停止后,才听见说,“刚刚那个画面。我看着难受。”
祁燃弯了下嘴角,“意思是我演得很好吗?”
纪寒景“嗯”了一声,依旧心头发堵。
摄像机记录下来的画面其实还要打些折扣,现场的感染力更加深刻直观。祁燃的镜头表演力极佳,刚刚拍的时候场内鸦雀无声,所有人的心都被那副画面揪着。拍完后他甚至听见场记哽咽着说了句,“好想抱抱他啊。”
他问祁燃刚刚演成那样是什么感觉,就看见他哥认真地回想了下,“感觉……一直睁着眼睛好酸啊。”
“……”
“不对,我现在不能逗你开心。”祁燃一本正经道,“你得保持情绪,待会儿拍下一场时有利于入戏。”
他越是这么说,纪寒景反而扑哧笑出来,“知道了祁老师。”
下一场拍的是应解意醒来后,第一时间给应执打了电话,却依旧被噩梦里的景象震慑到心神不宁难以平复。于是大半夜跑去找他,想要亲手触碰他才能安心。
他们要拍的第一场吻戏就是在这段。
《执意》里吻戏有好几场,如果按剧情发展的自然顺序,他们第一次接吻并不是在这里。但导演考虑过后,决定将这段戏提前,作为第一场吻戏来拍。
剧本上依旧只有简单台词,剩下的都靠演员临场发挥。周冠林对纪寒景大概地交待,“进门之后一开始先不要走太快,站在门口跟教授对望。”
“好。”
由于前世今生的设定,剧情里经常需要插入回忆杀。这里也要留出足够的时间来插入回忆画面,所以对视要拉得长一点。纪寒景早将剧情熟记于心,比划了下两人的大概距离,先走一边位置。
祁燃默契地配合,去到自己的位置做准备。周冠林突然又想起,“对了,祁燃你以前没拍过吻戏吧?”
“……没有。”他诚实道。
“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吗?”
“姿势得注意一下。不然拍出来不好看。”
导演熟练地上场,“来我给你示范——”
“不用了导演。”
纪寒景当机立断地中止他的话,“直接来吧,我自己来。” 周冠林瞅了他一眼,露出有趣的神色。却也配合地往后退了两步,“那行,你上。”
“……”
祁燃就靠在实验台边乖巧地等。
从下班回家时被尾随差点遇害起,为了防止被蹲点埋伏,应执带着贴身衣物搬到学校的实验室里来暂住。
刚刚在浴缸里冷水里泡了小半天,他冲完澡后就直接换了自己的睡衣。难得不用穿衬衫白大褂,工作时间穿着柔软舒适的私服,一时间放松得有点跑神。
他对吻戏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跳舞时偶尔也有摸腰顶胯之类色气的动作,印象里可以归为同一类,都是表达情感的肢体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