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做Vegetarian Stuffed Peppers和德式Potato Salad with Bacon。把土豆煮熟压成泥,与剩饭、培根、豌豆泥、仅有的一粒玉米混合拌上胡椒,填进横切一半的大甜椒里,上面覆上一层做过处理除了异味的豌豆泥,隔水蒸。沙拉就更好做了,培根土豆继续用,只要求胡椒够正宗,够味,能掩盖食材坏掉的味道就行。
梁慈两手一拍,“没有东西又如何,自有我梁慈一双巧手便能花样百出。”
饭菜端上来的时候梁慈笑得很不自然,说自己在减肥,晚饭就不吃了。说完就闪进了卧室。梁慈坐在地上,朝门口望了一眼:“如果他在吃第一颗甜椒饭的时候就吃到那粒玉米,我们就算他中奖了。奖品是……第二颗甜椒饭。”她摇摇头,嘟起嘴朝天花板翻了白眼,开始野蛮地拆箱子。
胶带贴得很紧,梁慈不断地撕啊扯啊,也不见它有任何松动的迹象。卫绍靳听见房里的声音,想了一会还是决定进去看一眼。推开门的时候就看见梁慈趴在地上歪着脑袋用牙齿与胶带搏斗。他怔住:“你家没有剪刀吗?”
梁慈听见他的声音,吓地从地上跳了起来,一脸惊恐地望着他。眼光刹那失了神,思绪仿佛已然飘远。半晌卫绍靳没敢动,却听见梁慈如醍醐灌顶地大叫一声:“哦,对哦,还有剪刀。”说着也不理站在那里的卫绍靳,嘀咕着就要去找剪刀。她像陀螺似的在客厅饭厅卧室里团团转了几圈,才猛然发现抱肘靠在门边哭笑不得的卫绍靳。
“你怎么不吃饭了?”梁慈心虚地朝饭桌上看了一眼,“饭不好……不好吃?”Vegetarian Stuffed Peppers果然是一口都没动。
梁慈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卫绍靳看着就揪心,说:“没,你做的饭很好……现在很少有女孩子会做饭了。”说了还不忘称赞一句。
“那就快吃,我找剪刀。”梁慈听了果然高兴,喜滋滋地又跑到其他地方去找剪刀了。卫绍靳无可奈何地指了装Vegetarian Stuffed Peppers的碟子旁边的银色剪刀,“梁小姐,剪刀在那里。”
梁慈才停下来,开始抱怨:“你怎么不早说,害我还在这里找了半天。”她拿了剪刀,在空中比划两下,神情像是要用这把剪刀剪了谁的头似的。“你直接叫我名字吧,不嫌矫情叫我小慈也可以。梁小姐,多别扭啊!”
里面的鞋子乱七八糟地堆在一起,红的,绿的,白的,紫的,密密麻麻地挤作一团。梁慈脸上写满了悲愤,一边嚷嚷着“天杀的闵图我不会放过你”,一边小心翼翼地从箱子里拿出鞋子,又一双一双地擦拂鞋面,尽管上面已经是锃亮如新,但她仍旧痴狂。
以前的客卧已经被改成得面目全非。四面墙上是巴西黑色大理石搭配加蓬乌木打造的鞋柜,大理石里镶了碎灯,昏黄的尘雾在每个格子之间流动,弥漫了暧昧的气息。乌木边缘都刻了圆体字母,梁慈只需把鞋子按牌子放进去。卧室中间还有一个四面的小柜子,一面是镜子,另三面格子里投射出柔和的淡蓝色的灯光,轻盈得笼在梁慈最爱的鞋子上。
“你看这双Paul&Joe的鞋,还是‘石灰’够朋友。”梁慈换上鞋子在镜子前面愉快地踏了两步,仿佛是踏上教堂的新娘,甜蜜得整个世界只剩下自己。
卫绍靳原本是想来还公寓的钥匙,思忖片刻,还是把钥匙又放回了西装口袋。
卫绍靳走后没多久,梁慈就接到余施琪的电话。
余施琪在电话里很激动,梁慈就这一边嘀咕,说她是中了五百万,兴奋地舌头都打结了。待余施琪平复心情,才听见她说:“闵图啊,在Particulier Montmartre酒店与名画相拥入眠的时候被他老头子骂回来了。”
梁慈奇了:“闵图这种连米开朗基罗都不认识的艺术白痴看着Martine Aballéa的作品居然能睡着?”梁慈似乎是听了笑话,吃吃地笑起来。然后猛然想起什么,“等等,你是说他去了巴黎?哦,我一直以为他到Bastide去吃Paul Shoemaker的马鞍羊排配薄荷冻和油包纸蒸野生条文鲈,上次他还给我炫耀来着。”
“谁说的!他先是在观澜湖挥了两杆子,觉得匿藏在中国没什么技术性,就跑欧洲去了呗。”
“兔崽子,我早告诉他去欧洲一定要帮我带La Fée Maraboutée,La Sugar和Hurwundeki的衣服,他居然想逃避他的责任。”梁慈气鼓鼓地说,“他再不帮我买衣服我就得光着身子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