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飞惊说完便打开了密室的机关,退了出去,外面很快响起了吹吹打打的喜乐声。方应看好心地给我解释道:“今日是苏梦枕大婚之日,自然少不得新娘,由狄大堂主亲自护送到天泉山脚的新娘,想必无人会怀疑其身份。你猜猜,大婚时会发生怎样的故事?可惜你我是看不到了。”
方应看和狄飞惊联手设下了连环计,我踏入密室之后,卧室里便弄了个傀儡新娘出来,易容成了我的模样,由狄飞惊一路护送到天泉山。到时候这一场金风细雨楼和六分半堂的大婚怕是要血流成河,而那时方应看已经带着我远离京城,等到苏梦枕再派人来寻,怕是很难找到我了。
“这连环计倒是不错,但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乖乖跟你走?”
我靠在屏风上,嫁衣最外层的轻纱铺在我的脚下,看起来飘逸又美丽,但真要打起来,这嫁衣便有些束手束脚了。
“你这嫁衣美则美矣,却没有任何能藏毒藏武器之处,难道你准备靠凤冠上的金钗自保?”方应看摇了摇手中的折扇,拂袖间毁去了通往卧室的机关,“如此一来,你只剩下一条路,便是我来时的那条路,但那条路上已经布满了我的人,绝不会让你逃出。纯儿,你是个聪明人,你我之间的武功差距你也知晓,不若束手就擒,我可不想伤了你一分一毫。”
方应看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我若不想跟他走,就得与他大打一场,但打完之后的结局,也就是受重伤的我被他带走罢了,毕竟他的武功在我之上,而我孤立无援。
我咬着下唇,脸色变得愈发苍白,方应看瞧见了,脸上露出怜惜之色:“纯儿,我对你的心意,日月可鉴,天地可昭,嫁给我难道不比嫁给苏梦枕那个病秧子好吗?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他无法给你的,我也能给你。我们去大理,无量山有一座樱花谷,那里景色美极了,你不是想过简单又纯粹的生活吗?我们隐居山林,不问江湖事,在那里赏花品茗,弹琴吹箫,做一对神仙眷侣,难道不好吗?”
我听到方应看的话,有些惊讶:“你想带我去大理?你准备抛下京城的一切了吗?神通侯也不当了?”
方应看以为我软化了情绪,不由笑了起来,说道:“人这一世,想要只得到不失去是不可能的,为了得到你,放弃这京城的一切又如何?我方应看拿得起,也放得下。”
我摸了摸嫁衣上绣着的珍珠,叹了口气:“我只想救人不想杀人,但为了这京城不再动荡,我总要放下一些原则。来战吧,方应看,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我拔下凤冠上的金钗,以此当武器,直指方应看。在这狭小的密室内,谁胜谁负,谁又知晓?
我与方应看很快动起手来,他防备着我从地道逃出,又不想真的伤害我,便以防守为主,而我则不管那么多,很快密室里就变成一团狼藉,屏风倒了,茶具碎了,墙面裂了,我的嫁衣最外层的薄纱也被方应看的剑气割裂,飘落在密室的各个角落。
方应看始终守着地道的机关入口,游刃有余地防守着,金钗已断,我冷笑着摘下凤冠朝他扔去,方应看一剑劈开时,却发现凤冠中射.出一把细针,方应看躲了过去,我趁此机会毁了进入地道的机关。
方应看这下惊讶极了:“你难道以为,能在这密室中将我杀死?再拆了屋子出去?逃入地道,你或许还有机会,但毁了地道的入口机关,你便只剩下被我打晕带走这一条路了。”
我从腰间抽出藏在其中的软剑,微笑道:“这话该我送给你才是,若地道入口机关还在,你便有逃走的机会,可如今两处机关尽毁,你只剩下死在密室中这一条死路了。”
这密室东南西北四面墙壁原本就是用厚钢板打造的,除非武功到了关七、方歌吟这样的地步,否则无法打穿。地底倒是没有用钢板,但方应看又没有学过土遁术,地道口的机关被毁了之后,钢板自行落下,唯一的生路就被封了。
方应看听我说了这密室的布置,不由笑道:“照纯儿这么说,你杀了我之后,自己不也出不去?只能与我在这里做一对苦命鸳鸯了?更何况等你出去之后,一切都晚了,毫无防备地被新嫁娘刺杀,苏梦枕就算不死也会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