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脚步未停, 神色亦平静如常,很快扭正脸走开了。
将李巧笑的指纹送去检验后,周朝朝小跑下楼, 火烧火燎出了刑侦大楼的门。
周朝朝站门口昂头定睛,在操场边上的单双杠旁看到了陆冽。
他穿得休闲,白衬衣黑夹克,身姿高大颀长又带着冷肃之感。
周朝朝并未立刻走近, 而是停了脚步。
她眸眼亮如星辰,静静看了陆冽许久。
陆冽手指间夹着一根燃烧的香烟,却并未抽,只是懒洋洋倚靠在单杠旁,微昂着头看天,非常心不在焉。
周朝朝停驻观察了一分多钟,然后得出结论——
陆队有心事。
她想法刚出,陆冽的眼神便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她过来,他狭目而视,视线凌厉。
周朝朝偷看被发现,有些局促地抿了下唇,然后低着头跑到陆冽身边。
陆冽掐灭了他那根一口未抽的烟,喉结滚动,他问:“你觉得死的人不是张倩兮?”
周朝朝点头,语气笃定:“对,我觉得不是。”
她说完往刑侦楼大门的方向望了一眼,音量幽微:“一个心机深沉运筹帷幄的人,设计这么多,以降头之说来故意引导舆论,甚至不惜以自己的死亡来推动这一切,仅仅只是想报复程瑜让他死?这太小题大做了,既然张倩兮一开始就抱着必死的决心,她为什么不直截了当杀了程瑜?我认为张倩兮的死不是为了推动,而是为了掩盖。”
周朝朝神色冷清,闭了眼,关于这起案子的各种细节系数在脑海中浮现上来。
片刻后,她才睁眼说道:“陆队,我想再去一趟案发地观承小区,有些事情我还没能想通。”
陆冽颔首,爽快应下:“行!”
他说完立刻抬腿往车的方向走去,看周朝朝还在后面又刻意放慢了脚步,沉声问她:“你哪里没想通?”
周朝朝并未回答,而是卖了个关子:“陆队不妨猜猜?”
陆冽低头轻笑,思考了三四秒的时间便有了结果,他一针见血,“和清洁工老赵有关,”说着又目光锐利瞥了周朝朝一眼,继续,“你想知道10月18号早上,老赵消失在10楼监控盲区这1分58秒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周朝朝怔住,轻声着:“陆队怎么这么快就猜出来了?”
陆冽看着前方,语气里隐隐有些得意意味,他说:“也不算猜出来的,关于这点,我也有疑惑,不过也有些猜测,只是还没有得到验证。”
两人说着话到了车前,陆冽伸手开了副驾驶的门,扬扬下巴示意周朝朝坐上去,周朝朝手脚麻利很快上车系好安全带,而陆冽开着车很快到了观承小区。
天气不好,昨夜还下了一场骤雨,此时雨虽然已经停了,却依然阴霾,天空丝毫没有转晴迹象。
车停稳后,陆冽和周朝朝一齐下了车,两人抬腿往安保室走去。
到了门口,陆冽伸手叩了叩,惊醒了桌上那个趴着睡觉的青年,周朝朝对这个小保安的印象挺深刻,她她开口:“伍齐?”
伍齐惊了下,立刻从桌上起身,他还记得周朝朝和陆冽,下意识喊了声,“警官?”
陆冽走进安保室,面无表情询问:“清洁工老赵死亡的消息,你知道吗?”
伍齐连忙点头:“知道,我领导早上开会的时候和我们说过了,要说这个老赵也真是可怜。”
陆冽顺着他的话问下去:“老赵怎么可怜了?”
伍齐叹着气回答:“老爷子命苦得很,听说年轻的时候老婆就死了,一个人含辛茹苦把儿子带大,这儿子也不是个省心的,三四十岁了没个媳妇,天天在外面混,听说前阵子打群架还把人脑袋给砸了,那受害者家属索赔40万私了,不然就要把他儿子送进监狱。”
陆冽眸光微敛,又问:“你是怎么知道这回事的?”
伍齐“害”了一声:“还能怎么知道的?老赵和我们说的,老赵最近为了他儿子的事急得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