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盛强,你知道杀人是什么后果吗?杀人是要偿命的,你给别人顶罪之前最好想清楚了,我问问你,你真的想死吗?”
陈盛强喘着粗气,摇头。
“我最后问你一次,何文辉是不是你杀的?”
陈盛强疯狂摇头。
“那你在给谁顶罪?”陆冽不耐烦。
陈盛强又低了头,没再说话。
陆冽轻嗤一声:“你不说我也知道,白文雯嘛!”
他稍微抬头,但什么都没说。
“你想维护她,我明白,你认为何文辉的死和白文雯有关?”
陈盛强这时才终于开了口,他深吸了好几口气,声音里带着愤怒:“何文辉他妈的!他根本就是畜生,比畜生还不如,他娶了白文雯,又不对她好,装得一副好老公的样子,”他咬牙切齿,带着哭腔,“是!我陈盛强是浑,是没钱没本事,但我会对她好的,我为她死都愿意,那天她给我打电话,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后来你们来告诉我何文辉死了,我才知道……”
他哽咽住,没说完。
陆冽叹气:“深情,好男人!可是有什么用呢?案发前后,白文雯在健身房练瑜伽,她也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
陈盛强愣住,猛地抬头,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陆冽顿了顿,轻描淡写:“可是如今,她也来自首了,你猜猜她是为了谁?给你一个小时,慢慢猜,一个小时后,我回来看你。”
他走到门口停顿,又转头,声音慵懒:“现在我该去看看白文雯了。” 外面又开始电闪雷鸣,电路不稳,审讯室外走廊的灯忽明忽暗了一分多钟才稳定下来。
陆冽推开门,第一眼就看到了周朝朝,她还站在单向玻璃外,出神地望着里面的陈盛强。
片刻之后,她才反应过来,问:“陆队,审完了?”
陆冽扭动了下脖子,骨头作响,他活动了下筋骨,突然想到了什么,随意扬手示意她过来。
周朝朝走了几步到了陆冽跟前,又问:“陆队,你找我什么事?”
陆冽的视线在周朝朝身上停留片刻,又挪开,看了眼单向玻璃里的陈胜强。
问她:“审讯技巧怎么样?”
周朝朝摇头:“不好,几乎没有接触过审讯。”
也对,她大学研究生都读的痕检技术,审讯不行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情有可原。
但……
陆冽低头思忖了一下,对刚刚负责记录的王新余说:“胖子,等会的审讯让周朝朝来。”
胖子很自然地将手里东西递到周朝朝手上,憨笑着:“朝朝,那就麻烦你了。”
周朝朝才刚来刑侦队,除了本专业的事情,很多都还未上过手,此时突然要去审讯嫌疑人,心里还有些发懵。
陆冽皱皱眉,一眼看出她的内心,语气戏谑:“怎么了,不自信?”
周朝朝如实相告:“之前没有接触过正式的审讯,我有点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陆冽目光深沉,看着她,语气不容置喙:“没接触过就要马上接触,迅速适应,你要自己适应环境,而不能等环境来适应你,刑侦队是块钟表,外勤组就是发条,只有外勤组动起来了,这块钟表的指针才能动起来,明白了吗?”
周朝朝深吸口气,声音坚定:“明白!”
她个子不大,身材娇小,回答得倒是干脆响亮,浅淡瞳仁中也透露着倔强和坚定。
陆冽:“你虽然学的是痕检,但外勤组要求的是全能,所以丫头,你需要迅速上手,等会白文雯,由你来审。”
周朝朝抿抿唇,心里还是有些不自信。
主要是无从下手。
陆冽随意望她脸上一瞥,就把她此时心里想的事情猜了个七八分。
“还是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周朝朝点头。
陆冽看着她那干脆的样子,轻嗤:“你倒是诚实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