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冽挑眉,问她:“你看看现在几点?”
周朝朝低头看了眼手机时间,快速回答,声音干净悦耳:“早上七点半。”
陆冽很有耐心地解释:“这个点早关门了,里面没人,我们晚上六点再来吧。”
周朝朝不解:“那我们现在是要去?”
“宋贺那边查到的,贺惠双生前在于桥路31号有过租房信息,穿过云英街就到了。”
她了然地笑了笑:“原来如此。”
两人走得很快,不过十分钟,就走到了于桥路31号门口。
是个小旅馆,狭窄的门,破破烂烂的招牌,上面写着“裕安旅馆”。
陆冽转身,和周朝朝四目相对,他稍微眯起好看的桃花眼,很自然地揽过她的肩膀迫使她和自己并肩而立。
“就是这里了,”他语气慵懒,顿了顿继续说,“进去吧。”
他手掌放在自己肩头,周朝朝有些不自在,她僵硬地点了点头,然后挪动脚步。
门后就是一条很短的狭窄过道,仅仅只能容纳一人通过,陆冽的手依旧放在她肩头,将她推到前面,自己走在她身后。
肢体触碰,这让周朝朝很是紧张,她深吸了好几口气,强迫自己迅速恢复冷静。
她眸眼转动,仔细打量着周围一切。
掉漆又泛黄的墙面上贴满了五花八门的牛皮藓广告,什么不孕不育无痛人流通下水道……种类繁多看得周朝朝眼花缭乱。
走过那条小过道就是楼梯,狭窄晦暗,楼道口写了字,很大很显眼,红色的。
——裕安旅馆由此上二楼。
还在楼下,两人就已经听到了楼上传来的麻将碰撞声,清脆又嘈杂,不仅如此,还夹杂着女人尖利放肆的笑声。
周朝朝毫不迟疑,抬腿往上走,陆冽紧紧跟在她身后。
上了二楼,正对楼梯的那扇门开着,麻将声和笑声就是从里面传进来的。
周朝朝走到门口,看到房屋正中央摆了张桌子,四个女人围坐在桌边一边高谈阔论一边搓着麻将。
靠窗那个染着黄毛的中年女人率先看到了门口的周朝朝,昂头高声问道,“姑娘,住店吗?等我打完这把就给你登记,”说着又低头打出一张牌,看向拍桌问,“三条要不要?”
周朝朝转身看向陆冽,他面色平静,抬起下巴示意她进去。
周朝朝会意,抬腿走了进去,到麻将桌前,从兜里掏出警官证亮出来,语气也不卑不亢,对那黄毛中年女人说道:“警察,来找你询问情况的。”
与上次询问陈盛强时那种唯唯诺诺的态度截然不同。
门口的陆冽面上挂笑,满意挑眉。
“你是警察?”黄毛女面色狐疑,显然有些不信。
毕竟眼前的女子,肤白秀美,脸孔透着些许稚气,怎么也无法将她与警察联系到一起。
但当她视线扫到门口的陆冽时,摸牌的动作骤然停下了。
陆冽虽然慵懒倚靠在门口,但面容冷峻,目光凌厉,直勾勾盯着她,只是对视一眼,黄毛女心里骤然升起一股寒意。
牌桌上的黑裙女也说话了,她很年轻,媚眼如丝,瞥了周朝朝一眼,问:“红姐,怎么不打了?”
她话音落下,身后似乎有人走动,黑裙女循声转头望去。
陆冽就站在她身后,亮出警官证,将刚刚周朝朝的话重复了一遍:“警察,询问情况。”
牌桌上的几人都停下了打牌的动作,个个不安局促得很,只有黑裙女面色平静,甚至还从桌上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抽了口。
黄毛女站起来拘谨地搓着手,忙走到前台倒了两杯水,陆冽摆手拒绝:“来问情况的,你不用太紧张。”他说着目光打量,“你是阮燕红?”
阮燕红忙不迭地点头,“我是啊!”她说着又连忙解释,“警官,我是良民,平日里就打打小牌,不是赌博,只是业余消遣……”
陆冽打断:“贺惠双你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