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矜迟抽出花,嗅了下香味。眼神纯净的样子有点呆头呆脑。
“你玩过过家家吗?”
他抬起头,“没有。”
舒香浓笑,去母亲的衣柜里拿了白纱巾披头上:“那我教你玩。”
“我不会。”
“很简单,就是演戏,假装结婚。”她熟练地抽了父亲的领带,递给他,“你把这个挂脖子上,就可以当我丈夫了。”
可惜游戏并没玩成。已经快十点,沈矜迟十点要准时睡觉。
舒香浓一脸失望,只好殷勤地把人送到家门口,并叮嘱他明天一定要跟她一起去上学报道。
她会早点到他家门口等他。
最后一眼,是她趴在周老师家门口。沈矜迟洗完澡出来客厅,他换了一套浅色睡衣,头发湿漉漉,皮肤温润洁白。
看到她还在,微微意外。
舒香浓立即一捂脸,跑了。
门口只留下一把夜来香。 开学上三年级,沈矜迟被安插到舒香浓的班,和她前后桌。
舒香浓作为广受欢迎的班花,每天为他殷勤“打点”着同学关系,但插班生多少会遇到点麻烦。
有几个家境好的拽男生,因为嫉妒,很不爽沈矜迟。
放学后舒香浓趴在走廊的水泥栏杆写家庭作业,等沈矜迟值日完一起回家,写到一半听见教室桌椅响动,她放笔去推开后门。
——三五个男生正挥着拳头围压着沈矜迟,而他的白衣服上已洒了血点子。
舒香浓一懵,她脚边刚好是垃圾桶。
“哐当!”
垃圾桶从起头的男生头顶砸下,纸屑、泥灰、果皮洒了满地——“不许欺负沈矜迟!都走开!”
为首的男生被砸蒙,几人纷纷朝突然闯入的舒香浓看来。一股火气。
想他们平时,想方设法讨好她都爱答不理,现在,居然为个插班生出头!五个人气得眼睛圆瞪。
舒香浓力气没有,但从小受追捧,脾气还是不小的。她撸袖子一举扫把。“你们再动他一下我就告诉我爸妈,让你一个个初中都上不了!”
男孩们这才骂骂咧咧散开,提着脏兮兮的书包,说着难听的话涌出教室。
“哼,靠自己的妞保护!”
“弱鸡。”
“略略略——”
舒香浓忙跪地上去扶人,看见血,手都在颤。“沈、沈矜迟你怎么样?痛不痛?”
可沈矜迟没要她扶。
他站起来,一声不吭甚至没看她一眼,从后门离开。剩舒香浓坐在纸屑里,眼睛红通通的,但很快门口走掉的人又去而复返。
她仰起脸,喉咙还在抽噎。
沈矜迟书包放一边,在她跟前蹲下来,眼神黑沉沉。“下次看见这种情况别管我。不然他们可能连你一起揍。我保护不了你。”
舒香浓擦了下眼泪,点点头。
学校后门旁,常年有老奶奶用搪瓷盆盛着鲜香的麻辣串叫卖。空气飘着馋人香。舒香浓忍了口水,还是把零花钱去门口买了两只棒棒糖。
因为沈矜迟不吃辣。
校门边有洗拖把的水槽。沈矜迟拧开水龙头,把衣服上血迹洗掉,提在手里出来。身上就穿着一件白色背心。
老远就见舒香浓背着卡通书包,在麻辣串摊子边看别人吃,吞口水。
她看见地上他被太阳拉过去的影子,灵敏地回头,立刻笑。夕阳浮在她小梨涡里。
“沈矜迟!”她稚气又随时充满活力地喊。
之后又一愣。
舒香浓还是第一次见,男孩子在校服衬衫里头穿白背心。班上其它男生能把衣服扣上就不错了。
她更对他青眼相加,黏上去,递上糖。“沈矜迟,你还疼吗?”
沈矜迟不接也不想说话,但她头一直歪头看,不得已才瞥她一眼道:“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