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酒捏着手机,思考着要不要给李雪茹打个电话的功夫,司机已经把车停在了飞云湾外。
这也许就是天意吧。
林知酒想,她可能真得当一回妈了。
上了楼,敲了四五分钟的门,才终于等来人,
林知酒紧盯着门内,忽觉里面这人拉开门的动作都好似缓慢悠长。
等终于看见陈羁的模样,林知酒差点吓一跳。
眉眼无神,脸色煞白,嘴唇都干得起了裂纹。头发也很乱,竖起来好几撮呆毛。
看见她时,门内的人半眯着眼盯了好久。
“你怎么来了?”陈羁问。
这把破锣嗓子,比刚才电话里还哑。
林知酒举了举手机:“你给我打的电话。”
她顿了下,又说:“你还喊我妈妈、”
陈羁紧蹙着眉,看了眼她手机屏幕,确认好久了那是自己的号码后才说:“哦,我打错了。”
林知酒“嗯”了一声,踮起脚,撩起陈羁额前软趴趴的刘海,摸了摸温度。
和自己的比照一番,烫太多了。
这天气,这人是怎么把自己霍霍成这体温的?
林知酒收回手,抬抬下巴示意:“你车钥匙给我,我送你去医院。”
陈羁眼睛都懒得睁大,垂着眸从林知酒身上扫过一眼。
随后直接转身往里走,就留下两个字:“不去。”
林知酒跟在他身后进门,换了个鞋的功夫,这人居然就已经跑上了楼。
她只好跟上。
陈羁上了楼就把自己埋进了被窝。
只留出来一撮头毛,也就床上凸起的地方微小的起伏表示这里面还藏了个活物。
林知酒凑过去,轻轻往下拉了拉被子。
陈羁像是不耐烦似的睁眼看她。
林知酒:“都成这样子了,你还逞什么能。”
陈羁看她两眼,眼皮像是连撑住的力气都没有。
林知酒看着,竟然觉得自己语气过分了。
她真没见过陈羁这么可怜的样子。
她轻声:“好吧,不去了行不行。”
说完又问:“体温计呢?”
陈羁闭着眼睛:“楼下储物间的医药箱里。”
林知酒将包去下放一旁,说了句下去取就出了主卧。
陈羁这才缓缓掀开眼皮,刚勾了下唇角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啧。”
没一会儿林知酒就提着医药箱上来,另一只手里还端了杯热水。
她把陈羁盖过脸的杯子拉下来,耳温枪测过,38度9。
林知酒叹口气,将床头柜上的水端过来。
她捏了下陈羁鼻子,见人睁开眼,才说:“起来喝水。”
床上的人不动,林知酒:“你想我喂你?”
陈羁眨下眼睛。
生病的人大概自带可怜滤镜。
林知酒看了他两秒,道:“别装柔弱,你五年级那年滑雪滑到感冒发烧,输着液还在游戏机。”
陈羁:“……”
这种事要不要记得这么清楚啊。
心底叹着气,陈羁终究还是撑着床坐起来了点。
林知酒把水递过去,在他喝的同时往医药箱翻了翻。
常备的感冒药和发烧药居然都没有,酒精碘伏和纱布倒是齐全。
她抬眸:“去医院吧。”
陈羁闻言,伸手放下杯子,拉起被子盖住自己往床上一躺,“不去。”
林知酒:“……?”
二十几岁了,发个烧怎么还变得矫情了起来?
林知酒捞起自己的包,掏出手机,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的人,“这可是你逼我的。”
陈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