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打了五分钟的岔,周飞羽差点忘了找回话题:“你就不想知道你签的是什么吗?”
“不想。”崔馨悦打了个哈欠,慢吞吞地撑着桌子想起身,“万一你把我卖了,说开了多伤感情。”
周飞羽无奈地收回文件,状似无意地轻巧的一带而过:“倒也差不多。”
嗯?
正打哈欠打到一半的崔馨悦听他这么说,立刻就不困了:“真的假的?我看看?你把我卖给谁了?”
他伸手拿过那本“说明书”,发现封面上写着《相互意定监护人协议书》。
“这是啥意思?监护人?我满十八了啊?”崔馨悦困惑地看着他。
“结婚证变体。”周飞羽伸手要夺过他手里的文件,“以后我做手术你就可以替我签病危通知书了。”
“真的假的?国内还有这说法呢?”崔馨悦惊讶地瞪大了眼,躲开他,又翻开了文件那一摞纸里不止有一份协议书,还有房产公证、几份保单和……一份遗嘱。
“姓周的,你什么意思啊?大过年的,让我签这个?!”崔馨悦触电似的把手里的东西摔到桌上,冲到周飞羽面前拎起他的衣领,气得双眼通红,“你才多大岁数,弄这玩意儿干嘛?!”
然而周飞羽表情平静,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小悦,我能做的不多,但是只是一部分基本保障。”
“你大爷!”想到他大病初愈,崔馨悦顿觉一股邪火无处发泄,“你专业给我添堵的是吧?能不能干点正常人能干的事?!我真是……”
他松开周飞羽,二话不说抄起桌上的文书转身就走。
客厅里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嗑瓜子,他视若无睹地走进厨房。
及时赶到的周飞羽将他试图拧开煤气灶烧掉文件的想法扼杀在了实施前一秒。
两人全程谁也没有说话。
见夺回文件无望,崔馨悦决然转身要往外走,被周飞羽一把摁住压到了冰箱门上。
他没好气地用力挣扎,但他惯常打不过老周,即使这会儿对方负了伤,但他难免念及伤势收了力,结果也还是一样。
周飞羽双手制住他的,崔馨悦无法,只得对这个恶势力怒目而视。
几乎目眦欲裂。
“别走。”怕惊扰客厅里的亲人,周飞羽低声说,“听我解释。”
“好啊,你解释。”崔馨悦咬牙切齿,“反正说话你最擅长了。”
“不是的,小悦,你听我说……”周飞羽张了张口,正在思考措辞。
厨房门忽然被人小心地从外面拉上了。
两人一致地往门口看过去,崔馨悦似乎捕捉到了他丈母娘的身影。
“……”
“……”
不能笑。
“放开我。”崔馨悦动了动身体。
周飞羽不干:“你不跑我就放开你。”
收到了鄙夷的眼神,他终于讷讷地松开怀里的人:“咱们有话好好说。”
崔馨悦还是想和他吵架:“你自己先挑事的,现在脏水泼我头上了?”
“你冷静一点,听我说。”周飞羽皱着眉,攥紧手里的文件,“这真的只是一份保障。你读过婚姻法吗?你知道为什么婚姻关系需要一本法律来保障双方的权益小悦,我们得不到那些保障,而我能做到的不多,这些也真的只是冰山一角。”
“我很冷静,但是你的解释我不接受。”崔馨悦一把挥开他的手,态度丝毫不配合,“第一个文件我能接受,后面的都是什么?我以为我和你在一起就是图你的钱?还有什么遗……别跟我说什么意外明天哪个先来,我告诉你姓周的,你今年只有三十岁,等你八十了再跟我谈!”
“我当然知道你看不上我的钱。,可这是我想给你,也是你应得的。”周飞羽对他这副拒绝沟通的混不吝态度感到苦恼。
“我他妈不需要!”崔馨悦一把推开他,提高了嗓门,“你他妈别跟个小媳妇儿似的叽叽歪歪,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你就觉得把我掰弯了是委屈我我呸,老子能直能弯,我高兴睡你就睡你,不高兴了分分钟飞了你。我自己有手有脚,上能修房顶下能通下水道,用得着你拿钱打发我?有钱了不起?缺钱老子自己会挣用不着你。”
他没放过狠话,骂起人来磕磕巴巴的,但气势却很足。
以至于过于震惊的周飞羽忘记了被推开撞在岛台上随之而来的疼痛,睁大了眼睛挨骂,等他骂过瘾了,才后知后觉地捂住了刀口的位置。
崔馨悦还在叨叨:“……再说了,你自己也不想想,你哪里让我委屈了?除了你不会生孩子你不会我也不会啊怎么了?又疼了?”
他讲着讲着觉得周飞羽表情不对,终于良心发现地停止了单方面的声讨,动作干净利索地解开他的睡裤系带,一把扯开他的裤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