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的梦里一片黑暗,她的视线里,只有两个人是清晰的。
沈唯一和陆淮安。
梦里的陆淮安用一种仇恨的目光看着她,毫不留情的把她推下万丈悬崖,然后转身朝浅浅微笑着的沈唯一走去。
林初还没有完全清醒,被熟悉的气息包围,她分不清抱着她的男人是幻影还是真实存在的。
排斥的心理及其浓烈,“你别碰我!”
“乱动什么?”陆淮安不悦的皱眉,把不安分的女人摁在被褥里,沉着嗓音询问,“摔到哪里了?”
林初脑海里都是她跌进万丈深渊的那一刻陆淮安冷漠无情的眼神,所以根本感觉不到男人的潜藏在不悦里的关心。
手脚并用的挣扎,“不用你假好心,我就算是摔死了也跟你没有关系,你离我远一点!”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显然是因为刚从梦中醒来。
陆淮安确定她没有听到沈唯一在办公室里说的话,这样反常的情绪也不跟沈唯一相关。
她如果听到了,就不会有这样的反应。
因为她的性格根本不屑于在一个她看不上的人面前耍手段。
而且,现在的林初,最反感的就是他的触碰。
单手控制着女人乱动的身子,然后另一只手将她的双手剪扣在枕头上。
“我怎么你了?”
林初僵着一股子劲儿跟陆淮安拧,却动弹不得,只能狠狠的瞪他。
好一会儿才咬着牙回答我,“你推我!”
陆淮安被气笑了,眉宇间的褶皱变得平缓,更多的柔和。
他怎么都想不到,会是这个原因。
低低的嗓音里潜藏着无奈和宠溺,“我在外面工作,什么时候推你了?你自己睡觉不老实,摔疼了怪在我身上?”
林初凝着男人近在咫尺的俊脸,她在那双黝黑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四周是极简的商业环境装修风格,以灰色调为主,除了文件就是书本,再有就是几件价值不菲的艺术品。
这里是陆淮安的公司,不是悬崖,
恍惚混沌的神经慢慢回到现实,对于刚才的无理取闹还是有些尴尬。
总不能告诉陆淮安,是她做梦梦到他推她。
不太自然的往左看,躲避男人似笑非笑的眼神,“我头疼,你起开。”
陆淮安察觉到了女人的躲闪,但他也没有继续纠结于这个问题。
松了施加在她身上的力道,顺势把她从被褥里拉着坐了起来,大掌轻而缓的揉着她的脑袋。
他刚好摸到了林处被撞到的地方鼓起的包,林初疼得眉眼蹙起,倒吸了一口凉气,“嘶……疼死了,你别动我!”
“本来就够笨的,再多摔几次,我就得带你去看看精神科医生了。”
林初也没有生气,笑了笑,轻描淡写的开口,“我要是足够聪明,林家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她如果不笨,也许就能早一点看清这个男人的真面目。
给她微弱的光亮,让以为他是爱她的,然后又亲手把她推进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渊。
她现在就像是被困在能吞噬万千生命的沼泽里,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他什么时候厌倦了,她才能解脱。
林初的话让陆淮安所有的动作都僵住,空间并不算小的休息室里陷入了死寂。
缄默的黑眸里宠溺的成分退去,只剩下幽暗的冰凌。
淡漠的视线凝着女人带着浅淡笑意的脸蛋,仿佛有千言万语梗在喉头,让他喘不过气。
半晌。
陆淮安站起身,把挂在衣架上的外套拿给林初,“中午想吃什么?吃完饭之后带你去顾氏的录影棚,纪晚夏也在。”
除了祁铭之外,她只有跟纪晚夏在一起的时候,才会真正的笑。
林初挠了挠乱糟糟的短发,随口答着,“随便吧,只要是没有毒的我都可以吃。”
即使天气已经凉起来了,但她穿的依然很少,轻薄的针织衫配本身裙,两条白皙修长的腿都暴露在空气里。
她什么都没有,只剩下漂亮。
陆淮安看着林初背对着他整理衣服和头发,目光掠过那两条美腿,眉头轻微皱起,但什么都没有说。
因为她不会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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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淮安之所以会带林初去顾氏的录影棚,是因为顾绍之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