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湾的视线无处躲闪,直直的跌入了那一汪幽深的潭底。
因为眼尾那颗美人痣的存在,清淡的眉眼之间即使没有笑意,也并不显得寡淡。
绯色的唇瓣动了动,低声问着,“你是想跟我……谈恋爱?”
她没有继续装糊涂,慕瑾桓剑眉间隐着的怒气也就随之淡了几分,“可以这么理解。”
身体里的酒精重新开始躁动起来,连带着呼吸的温度都渐渐开始上升。
南湾清晰的感觉到了男人身体的变化,轻落在脖颈处的吻,很痒……
白嫩的手指紧紧地攥着身下的被褥,稳住话音,“我们…已经结婚了啊。”
嗓音暗哑,“有冲突吗?”
这样的反问,让南湾陷入了迷茫。
在几百甚至是几千年前的古代,大多数的婚姻状态都可以用四个字来描述,那就是:先婚后爱。
彼此陌生,甚至连面都不曾见过,就结为夫妻的,不胜枚举。
而现在,经济和人文都飞速发展的二十一世纪,这样的婚姻也不是没有,只是……他们之间,是不是不太合适?
她所长大的南家,幽闭得不透一丝光亮,一颗发霉腐烂的心所仅剩的生机,早已经被这十几年的时光消耗殆尽。
陆离是照进那地狱的一丝光亮,却也是她触不可及的温暖。
慕瑾桓凝着那双没有焦点的眼睛,黑眸里的暗色愈加浓烈,骨节分明的手指探到她睡衣的领口,一颗一颗解着上面的纽扣。
她在走神……
薄唇流连至耳边,灵巧的舌卷起一阵旖旎,像是要刻意挑起她的反应一般,嗓音压的极低,“你当真以为,我只是为了那套房子,才答应娶你的?”
南湾看着天花板,怔住的问,“不是吗?”
“慕家在青城的人脉极广,虽然老太太很坚定,这件事确实有些棘手,但像我这样的人,什么样手段使不出来,嗯?”
上扬的尾音,缱绻暧昧。
南湾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他这样的阅历丰富的男人,什么样的姑娘没见过,却依旧能做到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声名狼藉的南湾,凭什么入他的眼呢……
脸颊漾出明艳艳的笑,嗓音轻盈,“那……你是早就看上我了?”
她的话音刚落,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赵樱看到眼前这一幕活色生香的场景,脸蛋瞬间变得通红,手里的杯子都差点掉落。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连忙低下头,声音低的像是蚊子一样,“先生对不起,我看到书房的灯是开着的,就以为您和太太都在里面,所以不敢打扰,才想将醒酒茶放到主卧的。”
慕瑾桓扯过一旁的被褥盖住身下的人,隐着厉色的视线扫了过去,嗓音像是浸了寒冰一般,“还杵在门口干什么?”
这样没有一丝温度的话语,让赵樱从那旖旎的画面里醒过神,“对不起对不起……”
慌忙的退了出去,带上门。
赵樱脚下的步子很乱,走到楼梯转角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向卧室的方向。
手里的杯子倾斜,里面的液体顺着杯口流出,趟过她的手指,从杯底一滴一滴的滴落,她都没有一丝知觉。
如果,躺在慕先生身下的人是她……
周姨觉得口渴,想去餐厅倒杯水喝,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看到呆呆的站在二楼转角处的赵樱。
那模样,就像是失了魂一样。
“小赵,先生不是吩咐过,晚上我们都不用去二楼的,你怎么忘记了?”
赵樱听到周姨的话,连忙收回了视线,将手里倾斜的杯子拿正,下楼。
“我看先生喝了酒,明天还要上班,所以煮了一杯醒酒茶。”
周姨拉了拉披在肩上的外套,深深的看了一眼在冬天却还是穿得格外省布料的赵樱。
一边往餐厅走,一边说着,“当下人的,还是得听吩咐办事。”
赵樱心里厌恶,觉得周姨仗着年纪大多管闲事,三番两次地用这句话堵她。
暗自想着:你是下人,我可不是。
但表面上依旧是那副温顺的模样,“多谢周姨提醒,我刚到二楼,就想到了先生说过的话,所以没有去敲门。”
周姨也不知道她的话是真是假,又不能把话说得太重,“不早了,太太喜欢安静,咱们早点回房间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