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的时候,是两手空空的。
“秘书会送过来。”
也是,像他这样日理万机的大总裁,衣食起居这种小事自然是不用操心的,私人秘书会搭理好。
南湾点了点头,“我去洗澡。”
慕瑾桓没有抬头,“坐着。”
闻言,南湾还没来得急迈出第二步的脚,硬生生的停在了空气里,不明所以,“我吃过了。”
慕瑾桓咽下口中的鸡蛋,抬眸,薄唇轻启,说了三个字,“陪着我。”
南湾嗤笑,“慕先生,你是三十四岁,不是三、四岁,吃饭也要人陪?”
听到她的话,慕瑾桓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任何波动,只是放下了筷子,淡淡道,“那不吃了。”
轻描淡写,却又有着十足的强势和霸道。
南湾:“……”
这是看到陆离深夜出现在她家里的后遗症?
拉开椅子,坐在他对面,双手托着下巴,就这么看着他,“现在可以吃了?”
慕瑾桓眼里无喜也无怒,一如既往的深邃,优雅地将剩下的半碗面吃完。
空气里飘着茶香,混着淡淡的沐浴露的薄荷味。
光线柔和,两人投在地面上的影子,都是小小的一团。
慕瑾桓靠在椅背上,指腹摩挲着温热的茶杯壁,不紧不慢的问着,“关于婚纱照,你有什么想法吗?”
起初,南湾并没有想到那个层面。
虽然婚纱照是挂在床头,每天起床睡觉都会看到的东西,但她连婚纱都没见到,自然对婚纱照也没有什么期待,“你决定就好。”
慕瑾桓的视线落在她精致的脸颊上,黑眸里隐着淡淡的墨色,骨节分明的手指缓而慢的敲打着桌面,“这么随便?”
对视了几秒钟后,南湾忽然想到了什么,唇瓣弯出浅浅的笑,“我在网上见过你妹妹的摄影作品,如果她有时间话,辛苦她帮我们拍可以吗?”
虽然安城顾太太,不是谁都请得动的,但这个曾经把她捧在手心里疼的男人的婚礼,即使再忙,她应该也不会缺席。
南湾依稀记得,她曾经看过一个报道,大概的内容就是:纪晚夏拍山拍水拍情侣,却从不拍婚纱照,就连最好的朋友的婚礼,她也没有破过例。
据说,她在十八岁的时候,就已经透露过,关于婚纱照的第一次和最后一次,都只想留给自己的哥哥。
慕瑾桓透过那清婉的笑,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刻意试探。
原本以为,她不介意那些被时光掩埋的秘密是最好的,可等她真的做到了,他却又觉得似乎没什么意思。
淡淡道,“下个周,晚晚会跟顾邵之一起来青城。”
还有将近一个礼拜的时间。
“那婚纱和礼服……”
“婚纱今天送到北岸别墅了,见过奶奶之后,我再陪你去挑礼服。”
南湾点了点头,站起身,“好,我会把时间腾出来。”
探过去拿碗筷的手腕被男人握住,餐厅里的暖气是最足的,所以即使他没穿衣服,身体也没有一丝凉意。
南湾的视线落在手腕处,然后掠过男人裸着的胸膛,网上,对上那双黑眸,“怎么了?”
慕瑾桓略带薄茧的指腹摩挲着她细腻的皮肤,力道不重,却也不轻。
即使他什么都不说,南湾却觉得,自己是明白他眼里的深意的。
“她拍的照片旁人可是万金难求,如果我不是嫁给你,怎么都是请不到她的吧。”
慕瑾桓只是看着她,黑眸幽深莫测,依旧没有说话。
对视了许久,南湾才开口,嗓音是柔和的,“你不介意陆离的存在,同样,我也不会介意纪晚夏的存在,那些过去虽然无法磨灭,但也不会继续。”
顿了片刻后,弯唇浅笑,“你清楚,我也是。”
许是她的声线太过轻柔,又或者,这样没有半分虚假的笑,慕瑾桓从未见过,只觉得那些弥漫在心底的烦闷,在这一刻,似乎都消散了。
深邃的眸犹如一汪初晨的湖水,雾霭沉沉的,“所以,那晚我说的话,你考虑过了吗?”
南湾怔了片刻,才醒悟过来,他是指那句:【南湾,我们试试吧。】
那晚被赵樱的突然闯进打断,他就再没有继续,看似是被转移注意力,其实,是在给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