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世蓉不能否认,现在的局势早已经是年轻一辈的舞台,她确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顺了顺起伏的胸口,维持着平稳的声音,“这次的失误,我就不追究了,希望以后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电话挂断。
慕瑾桓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屏幕的重心,缓缓转圈把玩着。
身体因她而起的热度早已褪去,隔着磨砂玻璃,他似乎能看到那抹窈窕的身姿。
起身,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到了烟盒和打火机。
北岸别墅里多了她之后,这是他第一次在卧室里抽烟。
落地窗外是寒凉而寂静的夜色,没有市中心的喧闹,也没有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像披上了一层无边无际的幕布,一切都融在暗色里。
原本,他已经想不起十几年前的自己是什么模样,也记不起被至亲父母舍弃,初到一个陌生的家改名换姓是怎样的孤寂。
只是脑海里那些零零碎碎的片段,在这一刻拼接成了完整的画卷,那些尘封在记忆里的过往,如同海啸般向他涌来。
穿插着牢狱里那些看不到光的日日夜夜,每一帧每一幕,都像是有人拿着最锋利的刀,一道一道的划开那些看似已经愈合了的伤疤。
许是尼古丁的作用,他感觉不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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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湾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扑面而来的,是一阵浓烈呛鼻的烟味。
圆桌上原本干净的不染一尘的烟灰缸,此时横横竖竖了四五个烟蒂。
男人欣长挺拔的身体立在落地窗前,面对着那片漫无边际的夜空,微微低着头,若有所思的模样。
听到她开门的声音,转过身来,眸色是晦暗的,嗓音却是沉静的,“抱歉,烟瘾上来了,没注意。”
说话之间,便回身走到桌前,把手里那根燃了一半的香烟捻灭在烟灰缸里。
然后打开了换气装置的开关,安静的卧室里响起了电器运转时‘轰轰轰’的声音。
迈开长腿,越过南湾,直接走进了浴室。
直到浴室里的水声响起,南湾才动了动脚,走到慕瑾桓原来的那个位置。
视线落在窗外漫漫无边的黑夜里。
是不是,他曾经也有很多个夜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心脏像是被蜇了一下,有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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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姨正在厨房里收拾碗筷,看到南湾进来的时候,放下手里的抹布,转身问道,“太太,是需要重新准备晚餐吗?”
她看着南湾是已经恢复血色的样子,脸上的表情淡淡的,跟平常大多数的时候一样,说不上来是开心还是生气。
她倒是有些摸不准,在这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里,两人有没有和好。
南湾挽起了袖口,打开冰箱的门,看看里面有什么蔬菜,“周姨你洗好碗筷之后就去休息吧,我自己来做。”
慕先生中午吃的就不多,下午在夜魅也就只喝了几杯茶,虽然明天下午的婚纱照是在影棚里拍,不会太累。
但单单是女人的妆发,就会耗费很长的时间。
等待的过程,才是最辛苦的。
周姨听到这话,连忙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上的水,走过去准备帮她,“那怎么行呢,太太您有身孕,这种粗活儿能不沾手就不要沾手。”
“多动动更好,”南湾从冰箱里找到青菜和鸡蛋,又从冷冻室里取了块瘦肉,“再说,我在医院的工作可比这个重,也没有觉得不舒服。”
周姨看她坚持,就没有再继续阻止,站在台子前,试探着问,“太太,您跟先生是不是吵架了?”
南湾抬手把长发随意挽在脑后,拿了条干净的围裙系好,笑着说,“嗯,所以想亲手做碗面去哄哄他。”
“好好好,这就好,”周姨悬着的心彻底落了下来,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语重心长的说,“夫妻俩过日子有摩擦是难免的,但千万不能隔夜,会伤感情。”
有一方主动低头示好,应该就不会大问题了。
“嗯,周姨的话我记住了。”
“行,那太太你先做着,有需要帮忙就叫我一声。”
“好。”
这些对话,赵樱一字不落的都听进耳里,在周姨出来之前,连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就说,慕先生这样看过千山万水的男人,怎么可能只是单纯被那副皮囊所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