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安站在马路旁,积德满头大汗却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两个高中女生,把这些天关于陆离的新闻说给太太听。
完了完了,慕总上楼还不到两分钟。
这、这怎么搞?
【两人死亡,陆离是其中一个。】
来两个女生嘴里再说什么,南湾已经听不到了,这句话如同魔咒一般绕在耳边,盘旋,没有停歇。
身体僵硬的如同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一股蚀骨的凉意从心脏渗出,渐渐蔓延至四肢百骸。
像是有一万只蜜蜂在脑袋里嗡嗡作响,夹杂着汽车的鸣笛声,行人的交谈声,那个说话的女生嘴唇一张一合,她却什么都听不到。
陆离,飞机事故,死亡。
慕瑾桓抱着被遗忘的慕宝宝下楼的时候,远远就看到一点都没有自觉性、站在路口的吹风的慕太太,剑眉皱起,很是不悦。
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现在是什么状态?这是很想落下病根故意折腾他?
刘安很快反应,快步走过去,把车门打开,等慕瑾桓把定制的摇篮放进车里后,才小心翼翼的开口,“慕、慕总,陆离的事太太知道了。”
闻言,慕瑾桓黑色的瞳孔骤然紧缩。
下一秒,刘安就感觉到刀子一样的眼神扫过自己,头垂的更低。
慕瑾桓大步走到南湾身边,单手揽过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另一只手去抚摸她惨白的脸颊。
冰凉,仿佛是浸过寒冬腊月的湖水。
棱角分明的五官紧绷,深邃黑眸里隐着一股旁人看不懂的情绪,嗓音低低沉沉,“湾湾,我们上车再说,好不好?”
所以,这是真的。
难怪这些天他都不让她碰手机,病房里的电视机明明是好的,他却说有辐射,会影响她和孩子。
无论是以前的同事,还是慕家和南家的人,除了特别亲近的几个,剩下的都被挡在了门外。
他隔绝了所有的信息来源,所以她什么都不知道。
南湾眼眶涩涩的,却流不出一滴眼泪,视线恍惚难安。
她觉得很冷,冷的发抖,上下两排牙齿磕在一起发出的声音,几乎要震裂她的耳膜。
僵硬的挪动脚步,一寸一寸的磨,直到脚尖相抵,她才倒在男人的怀里。
嗓音嘶哑的仿佛是用刀割破喉咙,带着血丝一般,“我没有怪你,只是……只是……为什么,明明当天他还给我打过电话……”
她有些语无伦次,“可是我好像没有接,天气那么差,我应该接电话,让他该航班的,可是我没有……”
陆阿姨只有陆离这一个亲人,要怎么办呢?
慕瑾桓紧紧的抱着她,薄唇贴在她耳边,一遍一遍的说,“这是意外,没有人能预测。”
还是知道了,他本想着等她的身子再好一些再告诉她。
她很疼,他能感觉到。
南湾的呼吸变得有些困难,身体颤抖的厉害,“我知道是意外,可、可我……”
喉咙仿佛被一只手扼住,那力道在一点一点的收紧,她说不出话来。
慕瑾桓眸里的暗涌越积越盛,那不是对透给她消息的高中生的愤怒,也不是对刘安失职的不满,而是觉得挫败。
她这么难过,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粗粝的手掌寻到她冰凉的手,握住,细细密密的亲吻落在她的额头,试图安抚她的恍惚不安。
嗓音是隐忍的低沉,“我们先把慕衍送回家,然后我就带你去看他,好吗?”
她似乎听到了,又似乎只是无意识的点头。
慕瑾桓心脏难以抑制的抽疼,直接打横抱起。
上车后,他脱下了外套,裹住南湾瑟瑟发抖的身子并把她抱在怀里,吩咐刘安,“把暖气开到最大,去慕家。”
“好的,”刘安连忙照做,启动车子,尽量把车速控制的平稳。
一路上,车里都很安静。
南湾靠在男人怀里,看着摇篮里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的慕衍,涣散的目光渐渐有了焦点。
慕先生的心跳声就想在耳边。
咚……咚……咚……
车里的温度升了起来,身体颤抖的不适感缓解了许多,飘忽不安的神经也慢慢冷静了下来,只是脸色依旧不太好。
四十分钟后,车在慕家别墅外停下。
慕瑾桓低声问她,“是在车里等我,还是想进去喝杯水再去墓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