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壮怂人胆,她哭着问什么时候能娶她,都是真心的。
碎发被风吹的乱飘,发梢扫过脸颊的皮肤,有点痒,于是她忍不住轻笑出声,“现在想想,是不是还挺好笑的?”
她就这么说说停停,时间竟过去了半个小时。
站起身的时候,两条腿都是麻木的,她缓了好一会儿才稍微舒服一点。
目光落在墓碑上的照片,从左到右,微笑着同他们告别,“我得回家给慕先生做晚饭了,下次再来看你们。”
慕先生的荷尔蒙太旺盛,她稍有不慎就会被吞的连骨头都不剩。
来这里没有跟他讲,这搞不好明天上班又得迟到。
……
南湾走出墓园的时候,在大门旁边的花店看到了一个的背影。
哦,不,是两个。
两个……她很久都没有见过,却一点都不陌生的人。
南怀煜付钱的时候,白若书拿着花束转身,抬眸的瞬间,怔在车旁的南湾就进入了她的视线。
白若书似乎也没想到,她会在这里遇到南湾,顿了片刻之后,迈步走到那棵大概有三人粗的梧桐树下。
夏日午后的阳光热烈似火,从茂密层层的梧桐树叶间穿过,水泥地面落下星星点点的粼粼光斑。
南湾关上了车门,从起初的失神到落落大方的微笑,她只用了不到半分钟的时间。
两人面对面站着,南湾先开口打破那似有若无的尴尬,“好久不见。”
白若书穿了一条水蓝色的长裙,裙摆是到小腿的长度,刚好露出纤细的脚踝,微风吹过,裙摆轻轻飘动,寂静中带有一种灵动的美。
怀里抱着一束百合,黑色的长发侧编成麻花辫,唇畔弯出浅浅的笑意,“是啊南医生,我一直都在青城,可是自从上次在医院见过一面之后,我们好像从来都没有在路上遇到过。”
结完账之后的南怀煜,看到梧桐树下的南湾,狭长的黑眸深处起了一丝波澜,但那轻微的波动转瞬即逝,很快就恢复原样。
南湾并没有刻意去看那人,只是目光经过那个方向,无意间多停留了一秒钟。
视线回到面前的白若书身上,弯唇笑了笑,“青城虽然不大,但我除了去医院上班,基本都在家休息,偶遇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去年夏天的那场暴雨,几乎淹没青城大大小小的河岸。
白若书虽然安安静静在学校里教书,但人尽皆知的事情,早晚都能通过同事的嘴得知,只是迟了几天而已。
“也是,我也不怎么爱出门闲逛,”虽然她眉眼之间的笑意始终都是淡淡的,但给人的感觉很舒服,“短发也很适合你。”
长得漂亮的人,是不挑发型的。
从对方身上,白若书看不出任何遭受过牢狱之灾后的痕迹,似乎那些不好的事情都不曾压在她身上,里里外外都透着一股清晰可辨的幸福感。
无论经历过什么,都能得到上帝的眷顾吗?
不,不是的,那是别人,不是她白若书。
“嗯,夏天确实很清爽,”有风吹来,发梢扫在皮肤上很痒,南湾抬手将短发勾到耳后,“你来这里是……”
白若书低头看向手里的花束,新鲜的百合花散发出一阵阵的清香。
“来看我弟弟的,”被她藏在眼底的情绪,有怀念,也有恍惚。
那不想被人察觉到的情绪褪去的很快,她抬头的时候,脸颊上依旧是温婉的笑容,“南医生你忙吗?我很久都没有跟朋友聊天了,如果不忙的话,能不能……我看那边有家咖啡厅,等我二十分钟就好。”
她的眼神带着期待,让人无法拒绝。
鬼使神差的,南湾竟暂时忘记了慕先生,看着白若书点了点头。
男人沉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白若书脸上的笑意淡去了许多,谈不上冷淡,只是最平和的模样,“我想一个人进去,你如果不想等,可以先走。”
她的声音很清淡,没有什么起伏,但无形中透出了一种疏离感。
就连对她的了解只仅限于表面的南湾,都能感觉到,更何况是南怀煜。
狭长的黑眸的底层浸着不悦,但并没有表现出一分一毫,目光凝着被他虚揽在怀里的女人,是旁若无人的宠溺。
唇角的弧度没有一丝恶劣和阴邪,竟然是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的温和,嗓音低沉,“怎么会不想,我当然会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