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瑾桓接过晚夏递来的纸巾,动作温柔的给小可怜擦眼泪,“那你再哭一会儿。”
豌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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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的位置在市中心,四点多的时间,不是饭点,基本没什么客人。
靠窗的位置,阳光落进来,光线很明亮温暖。
晚夏点的菜,都是以前她跟慕瑾桓一起来的时候固定不变的那几道。
也许是换了厨师,又或者心境变了,她总觉得没有以前的味道。
表达完思念之情的豌豆,乖巧的坐在凳子上,她还不会用筷子,认真的用勺子吃饭的模样很可爱。
慕瑾桓喝了口茶,抬眸看向对面的晚夏,嗓音温和的唤她,“晚晚。”
豌豆像是要给爸爸看她最近长大了好多,坚强的拒绝了帮助,用勺子跟那碗面条做斗争。
晚夏唇边的弧度一直都在,看得津津有味,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嗯?”
慕瑾桓眸色复杂,如幽远的山峰雾景,只是坐在那里,便自成一届。
茶杯的里的热气氤氲而上,棱角分明的俊脸更添了几分讳莫如深,“真的不要我插手?”
听到他的话,晚夏唇边的弧度有那么短暂几秒钟的凝滞。
“要啊,”她眨眼微笑,“我不是托嫂子请盛医生帮忙了吗?”
精神病院的那个人是真疯还是假疯,只有青城最有权威的精神科医生盛薄言给出的结果,她才会相信。
慕瑾桓是看着晚夏长大的,当然清楚她是在顾左言他,“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他的妹妹有多善良干净,没人比他清楚。
很多事情,一旦开始了,就再也没有重来的机会,能避免就避免。
他自认不是什么好人,肮脏不堪的事情也不是没做过,不在乎再多一件。
豌豆还在跟不听话的面条较真,周围的一切都入不了她的耳。
晚夏低着头,眉眼间的笑意淡去之后,五官很清淡,“哥,我如果没能亲手让杀人凶手尝尝绝望的滋味,恐怕这辈子都不敢去见……去见夏浅。”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仿佛是被寒冬瑟瑟的风吹干过一般。
慕瑾桓眸色沉了沉,嗓音平波无澜,“我会做的很干净利索,你委屈自己跟顾邵之耗,我看着心疼。”
无论他现在姓什么,他曾经姓过‘纪’,纪晚夏这辈子都是他的妹妹。
晚夏鼻腔发酸,抬头的时候,眉眼却绽出很温婉的笑意,“哥,我挺好的。”
顾邵之对她有求必应,没什么可委屈的。
慕瑾桓看着微笑的晚夏,不再坚持。
喝完半杯茶后,他低沉着嗓音道,“有需要就给我打电话,哪怕是凌晨,我也会过来。”
这是昨晚慕太太吩咐过的话,当然,也是他心中所想的。
晚夏笑了笑,轻柔的应着,“好。”
……
慕瑾桓是七点多回青城的飞机。
被抱着走出餐厅之前,豌豆摇晃着肉嘟嘟的小手,糯糯的对晚夏说,“姑姑再见,我会想你的哦。”
晚夏忍住想要再抱抱小女孩的念头,站在原地挥手,声音和微笑都是同样的温柔,“再见安歌,姑姑过一段时间就去看你。”
“好,”豌豆点头,伸出小拇指,“我们拉钩。”
晚夏被豌豆童真的动作逗笑,她迈步走近,同她拉钩,最后还盖了章,“好了。”
慕瑾桓将晚夏的不舍看在眼里,心中似有千言万语,但最后也只是说,“安城的秋天气温变化大,你记得早晚添衣服,不要生病。”
晚夏点头应着,送他出门,“哥,你路上小心。”
“嗯。”
……
车尾消失在视线后,晚夏深呼吸,回到餐厅里。
她什么都没有做,就只是单纯的坐在椅子上,单手托着下巴,目光淡淡的看着窗外车来车往的街道。
天色变暗,餐厅里的客人也多了起来。
晚夏从那混沌恍惚中回神的时候,发现对面原本空着的位置,多了一个人,一个男人。
美人儿惊讶诧异的模样,也都是美的。
靳司南慵懒随性的靠着椅背,叹了口气,“我突然觉得有些挫败。”
晚夏没懂他是什么意思。
“我坐在这里的时候,六点不到,”靳司南拨开衬衣袖口,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现在是六点二十七分,也就是说,安城有无数千金小姐排着队等倒贴机会的靳司南,在纪小姐对面坐了半个小时,人家都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