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偶尔会做梦,但要比四年前的睡眠状态要好太多,而晚夏,整晚都是清醒的。
她会在白天补眠,所以身体也不算太糟糕,只是每次傍晚睡醒后,满目的昏暗和孤寂,让她没什么精神。
有时她会忘记自己是谁,在哪里,要做什么……
但心脏突如其来的那股疼痛就会提醒她,她所现在承受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责任。
……
盛薄言是在一个星期后打电话给晚夏的。
上午十点,晚夏刚睡着不到两个小时,她没有关机或者静音的习惯,所以第一时间就接到了电话。
晚夏坐在床上,头垂的低低的,长发凌乱的倾泻,将她的小脸完全挡住。
声音有些沙哑,“盛医生,是、是有结果了吗?”
没人知道,这八天的时间对她来说有多漫长,尤其是在难以入睡的夜晚,她都有一种天不会亮了的错觉。
“嗯,已经拿到了所有的检查结果,晚夏你现在有时间吗?我和蓁蓁就在上次的那家咖啡厅里。”
就是精神病院附近的那一家。
晚夏掀开被褥,很快的下床,“有,我很快就过来,”抱歉的说道,“但是我现在的位置有点远,得麻烦你们多等一会儿。”
虽然她很想现在就问,但那样很不礼貌。
电话那端的盛薄言温和的应着,“我们是晚上的飞机,不着急,你路上注意安全。”
“好。”
结束通话后,晚夏就立刻去浴室洗澡,用最快的速度吹干头发,换衣服,化妆。
把自己从混乱恍惚的状态收拾得干净清爽,她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
晚夏这一个礼拜都是傍晚才下楼,佣人已经熟悉她的作息了。
看到她在十一点的时候穿戴整齐的从卧室走出来,佣人有些惊讶,“纪小姐,您要出门么?要不要先吃点什么?”
这些日子,除了吃饭,纪小姐基本不会下楼。
晚夏走下楼梯,淡淡的回答,“不用了,我出去吃。”
只要顾先生不在家,纪小姐就是这样一幅冷冰冰的模样,佣人已经适应了。
“好的。”
打开门后,侧身把路让开。
……
袁毅八点的时候就等在清水湾别墅外,看到晚夏走出大门,连忙印上去,“纪小姐,我送您过去。”
他这么说,意思就是知道她要去哪里。
晚夏也不觉得奇怪,她这个人时时刻刻都在那个男人眼皮子底下,做什么,见什么人,他全部都了如指掌。
更不用说,是那家工作人员见着他都得捧着供着的精神病院。
结果出来,最先知道的人,应该是他。
晚夏淡淡的看了袁毅一眼,眉眼平静,“一个小时,能到你就开,不能我自己打车。”
袁毅礼貌的颔首,“只要不堵车,我一定可以用最短的时间把您送到目的地。”
意外因素不可控,就算是打车,也没有办法避免。
这个道理他都明白,晚夏当然不会糊涂。
迈开步子,往车的方向,“走吧。”
……
许是老天都知道晚夏焦急的心情,从清水湾别墅出发后,一路畅通无阻,即使是平时最容易发生交通堵塞的道路,今天也很通常。
袁毅的车技很好,到咖啡厅外,只用了四十分钟。
晚夏下车后,脚下的步子是从未有过的急促,几乎是小跑进咖啡厅的。
因为她穿着高跟鞋,小跑的过程有些艰难,呼吸不稳。
坐下之后,抱歉的笑了笑,“盛医生,蓁蓁,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这一路上她都很焦急。
所以简单的打过招呼之后,她就问盛薄言,“……结果是什么?”
她眼里的有期盼,坐在对面的两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秦蓁蓁上次和晚夏在这里和了一下午的咖啡,知道她只喝无糖无奶的美式咖啡,估摸着时间,刚刚才帮她点完,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到。
扯出一抹干巴巴的笑,“晚夏姐,你先歇一会,喝点东西再说吧。”
她不知道其中缘由,但、但结果……
晚夏所有的心思都挂在检查结果上,没有注意到秦蓁蓁是在不自然的往后拖时间,只是以为自己的喘着气的模样很不雅观,对方是在关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