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了良久,他都没有在对方眼里捕捉到任何的犹豫。
很清淡,淡到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
“约在什么地方?”顾邵之掀开被褥下床,打开衣柜拿衣服,嗓音沉淡没有起伏,“人我替你去见,你要交代的事情我都明白,会给你办好。”
时钟不会停止,秒针每转一圈,就过去一分钟的时间。
昨天晚上,像是偷来的。
太过美好,让他差点忘了他们之间隔着什么。
该来的都回来,只是早晚而已。
男人毫不避讳的开始换衣服,晚夏不自然的翻了个身,并且拉起被褥盖住自己的脑袋。
是他帮的忙没错,但这是她的事。
别说她只是发了个烧,就算是病到两眼昏花的状态,只要没残没死还能走路,她都要去。
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不用了,你没睡好,我自己去就行。”
顾邵之扣好皮带的暗扣,转过身,目光淡淡的看着露在外面的那颗后脑勺。
他没睡多久,所短发也没有很乱,只是比起平日里的妥帖差了那么一点点。
生活气息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西装革履矜贵的疏离感。
不止是穿着的改变,那遥不可及的淡漠,是因为那双平静深邃的黑眸,情绪隐藏的滴水不漏,没人能窥探到一分一毫。
顾邵之像是没有听到晚夏的话一般,冷峻的五官毫无波动。
或者说,他即使听到了,也不会让她现在这副随时都会倒的模样出门吹冷风。
在开门走出卧室之前,他留下这样一句话,“佣人在做晚餐,你再睡一会儿,可以吃了会上来叫你。”
根本就没有给晚夏拒绝的机会。
他从来都是这样的强势,所以晚夏知道他是去见那个主持人了,即使她没有说见面的地点,他打个电话就能知道。
男人离开卧室很久,晚夏都依然闷在被褥里。
夕阳落山,没有开灯的空间,光线变得很暗。
如果她不说话也不动,应该没人能发现她在。
佣人是在六点准时上楼叫晚夏起床的,她嘴里都是苦涩的药味,其实没什么胃口,但她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状态。
勉强能吃两口,也总比不吃要好。
整栋别墅里,只有晚夏和佣人,佣人知道晚夏不舒服,时时刻刻都很小心。
吃饭的时候,晚夏除了‘嗯’和‘哦’几乎没说其它的,佣人看得出来她不想说话,也就不再继续。
每一个空间都很安静。
晚夏吃了药就上楼,在回主卧睡觉之前,她去了书房。
她和顾邵之两个人之间,其实没什么秘密,她做什么,见什么人,什么时候见的,他都知道。
所以晚夏也从来都是坦坦荡荡的,所有的‘证据’都放在书架上的一个盒子里。
现在,里面的东西都不在了。
顾邵之说会给她办好,那就一定会给她办好……
晚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确定,但她就是知道。
……
顾邵之深夜才回家的,很之前一样,他是在次卧洗的澡。
回到主卧后,他在床边站了很久,黑眸的表层平静无澜,但内底深邃而复杂。
卧室里开着一盏小小的壁灯,发出微弱的光线。
太过安静的环境,晚夏睡的不深,她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睁开眼睛后,视线还很模糊,看到立在床边的黑影,吓得本能的往后缩。
没好气的斜了男人一眼,“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吓死我了!”
晚夏被吓的不轻,顾邵之却勾唇笑了笑。
迈开长腿走过去,掀开被褥躺上床后,就翻身将晚夏压在身下,低头去吻她,“吓着你了么,那我给你道歉,我只是想看看你,没想吵醒你的。”
他洗过澡刷过牙,酒精的味道不是很浓烈,但也是能闻到的程度。
似乎觉得女人被他吓到这件事有点滑稽,他无语的低笑,“这里是我家,你当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进来?”
男人的动作虽然很强势,而且健硕挺拔的身体给人以压迫感,但他的吻却很温柔,手也很规矩。
晚夏偏过头,就能轻易的逃开。
“没有啊,只是你黑糊糊的一团站在那里也不说话,我会被你吓到也不奇怪吧,”她轻轻的笑着,顿了片刻之后,这么问,“你喝酒了,是不开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