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言少语,棱角分明的五官呈现出的是淡漠,烟一根一根的抽,青白色的烟雾缭绕,增添了几分讳莫如深的气息。
仿佛有种无形的默契,谁都没有提起过那天陆淮安当着所有人的面羞辱林初的事,仿佛不曾发生过一般。
林宗钧喝茶的间隙,余光扫向显然对这门婚事并不上心的陆淮安,略微有些不悦,但没有明确的表现出来。
陆正茂硬气的眉头皱了皱,在他开口训斥之前,宋静媛的手覆上他的手背,看着他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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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陆氏的运转还未完全恢复顺畅,等着陆淮安处理大大小小的事情数不胜数,他没有留在林家吃午饭。
送陆氏夫妇出门后,林宗钧在院子里站了很久,双手背在身后,微微低着头,是若有所思的模样。
黑色短发间,已经有了好几根白发。
……
佣人照顾林初吃完药后,林宗钧才上楼,敲门。
“小初,爸爸进来了。”
林初在床上趴了好几天,浑身都僵硬麻木的很难受,她这个样子又不能出门,只能站在落地窗前发呆。
听到林宗钧的声音,才回过神,应了一声,“好。”
从她的脑子完全清醒,就没有见过爸爸。
林宗钧推开卧室的房门后,感觉到凉风扑面而来,皱着眉道,“你这才刚退烧,空调温度怎么调这么低?”
一边说话,一边找到遥控器调试温度。
林初撇了撇嘴,投进父亲的怀抱撒娇,“哎呀,爸你别皱着眉,这个天气好热,我就只开了一会儿,没事的。”
这家卧室是向阳面,因为她不想拉窗帘,阳光透过玻璃落满整个房间,闷的很。
林宗钧展臂抱着女儿,小心避开她背上的伤,眼里的疼惜毫不掩饰,“小初……”
“爸,我没有怪你,”林初昂起脑袋,眉眼间是俏皮的笑,“而且也不怎么疼,我都没有哭。”
林初有多怕疼,没有人比林宗钧清楚。
小时候打个针都能哭得撕心裂肺,摔跤膝盖蹭破了皮,也能窝在他怀里不停的掉眼泪。
四天前,林宗钧抽在林初背上的皮鞭,应该是她活到现在为止所受过等级最高的疼痛了。
林宗钧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是在撒谎,父女之间有一种特殊的沟通方式,不需要多说。
他转了话题,嗓音慈爱温和,“婚礼定在九月份,你的婚纱,爸爸亲自给你设计。”
还有将近三个月的时间,来得及。
听爸爸这么说,林初也没有表现出意外的情绪。
陆淮安会出现林家,并且来她的房间,给她擦药,喂她吃饭,这都说明他已经妥协了。
即使是被逼的。
林初挽着父亲的手臂,脑袋靠在他肩头,目光平静的看着玻璃窗外的炎炎夏日。
约莫半分钟后,她弯唇笑开,嗓音轻盈的问,“我的生日也快到了,为什么不定在那一天?”
“傻孩子,”林宗钧拍了拍她的额头,眸里满满的宠溺,“生日是生日,怎么能跟结婚纪念日混着过?”
小初……
希望你的坚持是对的。
希望淮安会比爸爸更爱你。
希望你渴盼的婚姻,能长长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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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在家憋了大半个月,一直到学校期末考试,她才被放出门。
背上的伤疤结了痂,早就已经不疼了,只要不穿露背的衣服,别人看不出来,手腕还缠着绷带,只要不拿类似于铅球那么重的东西,没有太大的问题。
结束最后一门考试,闷到全身发软的林初叫上晚夏、江慕周还有许秋白一起去吃饭。
“我要结婚了,你们俩跨着脸干什么?”林初看着坐在对面的两个人,脸上是没心没肺的笑,“好歹都认识快二十年了吧,不为我感到高兴吗?”
为什么连她最好的朋友都觉得她跟陆淮安不适合?
为什么林爸爸虽然是笑着的,但看着她的时候,眼底总有一股淡淡的忧虑?
为什么……就连她自己,也没想以为的那么高兴?
可能是勉强得来的吧,所以跟这么多年的期待比起来,有点可笑……林初这么想。
林初喝醉了,所以说话的时候声音有点飘,晚夏看着她皮笑肉不笑,唇角扯出点弧度,但没有维持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