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凉的薄荷气味蔓延至鼻息,紧接着手腕上的皮肤神经就传来清凉的触感。
林初面无表情的把手抽出来,这是最单纯的排斥,清淡的嗓音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陆淮安,别做这些让我反感的事情。”
手是他绑的,伤是他给的。
事后又来给她擦药,不觉得可笑么?
陆淮安抬眸,目光里复杂的情绪已经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晦漠的深邃。
他重新捉住女人的手,不疾不徐的陈述,“想早点睡觉,就安分一点,小初,你知道我的脾气,哪怕是拧断你这条胳膊,药也还是要擦的。”
林初不甚在意的轻笑了一声,“那你拧吧,哪怕是断了,我也不会配合的。”
性格相似的人在一起,总要有一方收起脾气,才能相处的简单一些。
过去,低到尘埃里的人,是林初,磨平所有的棱角去靠近对方的人,也是林初。
而现在,都是一样的尖锐。
陆淮安凝着女人轻缈冷淡的小脸,剑眉微微皱起。
他也不再说话。
丢了手里拿着的药膏软管,然后把靠在床头的女人捞到怀里,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用巧劲将她的身子困在方寸之间。
林初的背紧贴在男人的胸膛,浓烈的酒精气息冲进鼻腔,混着清冽的薄荷,搅乱了她的神经。
“陆淮安,你放开我!”
压抑的声音充斥着恼怒,显然是已经烦躁到了极致。
陆淮安冷峻的五官无波无澜,手上的力道没有丝毫松懈,淡淡的道,“如果不想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就不要继续动,我时间很多,可以陪你耗着。”
林初当然知道陆淮安不是在开玩笑,他能说出来,就一定能做出来。
她几乎整个人都被困在男人怀里,靠的极近,隔着夏日薄薄的睡衣,她能情绪的感觉到属于他的体温。
空气里是剑拔弩张的气焰,但从第三视角来看,更多的成分是暧昧。
林初挣扎的动作停住,一个字都不想再说了,目光清淡没有温度。
察觉到女人态度的改变,陆淮安便松了扣在她腰肢的力道。
重新拿起桌面上的药膏,挤了些在指腹上,涂抹在她手腕那一圈勒痕。
伤痕有多重,就表明当时她到底有多厌恶和排斥。
沉默,房间里恢复了安静,只剩下林初还未恢复平缓的呼吸声。
林初没有不安分的挣扎,擦药这样简单的事情,半分钟就够了,但陆淮安却用了五分钟。
从左手到右手,力道轻而缓。
似乎是已经忍到了极限,林初推开男人的手,从他怀里逃离,声音冷淡,“药已经擦好了,你可以出去把门带上了。”
说话的同时,她就掀开薄被,侧躺在床上,用背对着他。
很明显,是再也不想跟他说话的模样。
陆淮安进来的目的,就只是给她擦药而已,她第一天回来,是死都不会接受跟睡在一起。
这一点,陆淮安很清楚。
他坐在床边,深邃的目光落在女人纤瘦的身子上,带着一种旁人无法深究的复杂情绪。
除了他自己,谁都不会明白。
良久。
陆淮安把空调的风速调小了些,关灯之后,走出了卧室。
林初闭着眼睛,看不到,安静的空间里轻微的声响就会被放大。
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落在身后的那两道目光,以及他的脚步声……
直到卧室的房门被关上,她所在的空间才算是真正恢复了清静。
黑暗里,林初慢慢睁开了眼睛。
满室的黑暗。
空气里似乎还存有他身上的气息,盈盈绕绕在鼻端,扰的她无法入睡。
那双清亮的眼眸里,只有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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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的时间,足够发生很多很多事情。
原本,林初以为五年前已经是最糟糕的状态了,没有想到,更加惨烈的还在后面。
比如,落魄千金纪晚夏嫁给了安城首屈一指的娱乐圈新贵顾邵之,结婚两年,被宠到能横着走的程度。
但是,在顾氏遭遇危机的关头,两人却离婚了。
一场大火把纪家老宅烧的干干净净,纪晚夏也在安城消失了。
比如,纪晚夏同父异母的哥哥纪桓,其实跟纪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他的至亲父母是青城赫赫有名的慕家,因为某些原因,他被寄养在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