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沈小姐其实挺倒霉的,小病小痛基本没有断过,隔几天就要进一趟医院。
她如果是个男人,也会很心疼的。
林初轻笑着问,“这是造孽太多,病倒了吗?”
因为要来医院,沈唯一的穿着很低调,即使这样,也依然是美的。
过了初始的惊讶过后,她清淡的五官留再也没有多余的情绪,淡淡的回答,“感冒发烧,不是大病所以死不了,让你失望了。”
沈唯一以为,林初恨不得她死。
林初像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一般,唇边的弧度越来越深,精致明艳的五官比阳光还要耀眼。
“死?”
林初的心很小,那颗心活着时候只能装下一个人,衰败了当然也只能埋葬一个人。
沈唯一至于她,只是一个无所谓的旁观者的而已。
跟那些甲乙丙丁一模一样,没有什么特殊的。
“沈小姐活好好的,总想着死干什么?”
沈唯一优雅的微笑,“到底是我心眼小,总往坏的层面想,我还以为,你挺恨我的。”
毕竟,所有的一切都是从那件事情开始的。
“我为什么恨你?”林初眼底的笑意越发的浓厚,声音却清淡到极致,“纸是包不住火的,陆淮安总有一天会知道,自己贴心守护的天使竟然是杀人凶手,啧啧啧,想想那场面就很带感。”
她看着沈唯一变了脸色,忽然就觉得没什么意思。
“即使活着的时候,陆淮安没能治好瞎了的眼睛,死了去见宋阿姨,他也会知晓真相,祝你们在地狱相遇。”
陆淮安那样人,怎么会容忍欺骗。
如果说,在他那一刻坚硬如冰的心里,有一片柔软的地方,就只会是他的母亲宋静媛。
林初还记得,宋静媛生病的那段时间,他是真的焦躁。
每天深夜都在书房里待到很晚,带着一身酒精和烟草的味道上床,似乎只有抵死缠绵的性爱嗳才能让他暂时忘记。
沈唯一看着比五年前成熟很多的林初,唇角扬起淡淡的弧度,“林初,你长大了,让我刮目相看。”
“别!”林初连忙阻止,“千万别,我觉得恶心。”
沈唯一忽然想起了已经过世三年的夏浅。
如果说,那个时候的夏浅跟林初之间,只是长着一张相似的脸,神韵和性格完全不在一条线上,那么现在,林初和夏浅更相相像,是因为……她眼底的沧桑。
轻笑着说,“自己的父亲被丈夫逼到跳楼,像你这样的性子,不应该还会回来啊,怎么,在外面活不下去了吗?”
言外之意,无非是林初过惯了富裕的生活,又没有什么本事,实在忍不住了惨兮兮的生活,所以忍气吞声回到安城。
林初也不觉得生气,眉头微蹙,似乎是很烦恼的模样。
“还不是因为你人老珠黄魅力衰减,勾不住陆淮安让他想起了我,哪怕是觉得我是害死宋阿姨的人,也没有把我送进监狱,反而好吃好喝的供着,你说奇不奇怪?”
沈唯一轻敛的眼眸里,有自嘲的笑意。
从陆淮安毫不遮掩的追跟林初长相相似的夏浅,让她难堪的时候,她就已经看透了。
所以,陆淮安会把林初找回来,其实也不奇怪。
“你们不在,安城其实挺无趣的。”
‘你们’是指林初和纪晚夏。
林初耸了耸肩,轻笑着回复,“竹篮打水一场空,确实无趣。”
无论是陆淮安还是顾邵之,都没有抓住。
可不是‘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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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军过来的时候,沈唯一的助理也取好药回来了,只是远远的站着不敢靠近。
“太太,陆总打电话过来,问您晚上想吃什么?”
太太……
这两个字进入沈唯一耳畔的那一瞬间,她的指甲几乎全部陷进掌心的嫩肉里。
眼底荡出自嘲的讥讽,仿佛没有看见林初的存在,从她身边走过。
沈唯一,你确实挺可悲的。
在不远处‘望风’的助理连忙跟上,经过林初的时候,没有忍住多看了两眼,恰好撞上陆军警告的冷眸。
身体莫名起了一阵战栗,再也不敢乱看,连忙跟上沈唯一的步伐。
林初没有回答,陆军就问了第二遍,语气没有任何差别,恭敬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