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千依百顺的盛母马上说:“走了!树应该挪开了吧。”
盛父往外看了一眼,却隐隐皱眉。
不对劲。
外面太安静了。
那么多保镖,不可能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我出去看看。”他抽出车里的伞,打开车门。
撑开伞的下一秒,只听一声闷哼,盛父忽然倒向车外,伞掉在地上。
“怎么了?”盛母想跟出去看。
随后,车门被粗暴地拽开,一只巨大的手伸进来,抓住盛母,拖出去。
盛星泽也反应很快,为了保护母亲什么都不想,飞快地扣住那个人的手腕。
黑夜中,车内灯光昏昏暗暗,暴雨从缝隙里飘进来,他此时抬头,刚好和那个歹徒打了个照面。
双方同时一愣。
“司楼?”看见他,盛星泽似乎卸下了一些防备,“你怎么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你去哪里了?”
说着说着,他便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俞司楼此时满脸胡渣子,面容憔悴,双眼中布满血丝,整个人散发着疯狂狠厉的气势。
比当年第一次在纽约的地下拳场看见时,还要灰暗无数倍。
“星泽快走!”盛母也看见俞司楼,心里隐约明白了什么,连忙奋力转身,把盛星泽往车门的另一边推。
俞司楼揪住她的头发,用力扔出去。
“俞司楼!”盛星泽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十五岁的他只是表面看起来矜贵,内心却很强硬,“你在干什么?”
俞司楼瞪视着他:“我本不想让你知道,也不想牵连你,但你怎么偏偏撞上来?”
“俞司楼,有什么冲着我来,放我妻子和儿子离开。”盛父倒在地上,似乎被打断了肋骨,根本站不起来。
“住口!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俞司楼成功被激怒,一掌打晕了盛星泽,让他倒在车子里,随后分别把盛父和盛母也打晕拖上车。
他自己开着车倒退,迅速离开。
等盛星泽恢复意识,睁开眼睛的时候,他被关在一座废弃厂房里,顶部年久失修破开了,暴雨漏进来,在地上积了一滩水。
一股浓稠的血从一侧趟过来,很快把那滩水染得鲜红。
耳边响起父亲的惨叫声,一下子让周围所有的声音都清晰起来。
“你不是呼风唤雨吗?你不是坐拥整个盛家,就像皇帝一样可以对我生杀予夺吗?看看现在到底是谁掌管着你的生命!”
俞司楼疯狂的声音伴随着拳打脚踢,还有盛母破碎的咒骂。
盛星泽一下子清醒过来,顺着声音看过去,霎时之间眼睛红了。
“俞司楼!你给我住手!”
他一动,才发现腰上和手腕上被铁链锁着,拴在厂房巨大的柱子上。
听到他的声音,俞司楼庞大的身躯一震,缓缓回头,满脸满身都是血,双眼中透出病态的疯狂。
“二少……”
盛星泽在挣扎着向他走过去时,手腕上被铁链磨出血来。
“你疯了吗?你在干什么?”他更像是疯了,十五年来,第一次这么咆哮着跟人说话。
因为父母躺在那里,鲜血染红了身体,被折磨得奄奄一息。
换做任何人,都没办法保持冷静。
“我,我在报仇啊!”俞司楼并没有清醒,折磨着盛家父母对于他来说终于在失去弟弟和母亲这道伤口上得到了慰藉。
弟弟惨死的照片停留在他脑海中,每时每刻都抹不去,像一个咒语,逼着他去发疯。
“我只是盛家的一条狗而已!哪怕是狗,我也是最忠心的狗。”俞司楼死死地盯着他,“对吗?二少,这些年来,我宁肯我死,也不想让你受一丁点儿伤害,为什么我会落到这样的下场?”
“你在说什么?”盛星泽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放开我,我要送他们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