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看了一圈，几乎没费什么功夫就找到盛星泽，他站在不远处，也看着他们这边。
接触到焦小唐的目光，盛星泽朝他优雅地举了举香槟杯，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
焦小唐只觉得后背凉飕飕。
他更同情林繁。
“还有签名！”林繁把手机翻过来，向他展示苏离的签名。
她的手机壳是白色，背面没有多余花样，只有一朵向日葵，是她自己坚持要买的。
她本来打算让苏离在向日葵下面前面，这是苏离最喜欢的花。
而现在向日葵下面签着盛星泽的大名。
想到以后林繁拿着这个手机招摇过市，所有人都以为她是盛星泽的粉丝。
符合林繁一贯盛星泽脑残粉的形象。
真是……好心机的男人。 “苏离真是太好了，我一直跟他说话，他都不嫌我烦。”林繁还沉浸在见到偶像的喜悦中。
焦小唐把刚刚收起来的果酒递给她，说：“小繁，你在这里喝点酒，别走开，那边有个老朋友，我过去打个招呼。”
“好啊！”
焦小唐在她盘子里放了一些小糕点小饼干，才走开。
他穿过人群，走到盛星泽面前，客气地说：“二少，能不能跟你说几句话？”
盛星泽没说话，却主动走向那边没人的露台。
露台是个向外延伸的半圆，围着一圈小天使捧花的罗马柱护栏，厚重的酒红色丝绒窗帘挽在两边，垂着金色丝绦。
露台外面是酒店的空中花园，一座爱神喷泉位于花团锦簇的最中央，灯光迷离，将喷泉染成五颜六色，雪白的爱神雕塑在光芒中姿态优雅地站立着，似乎在等待什么人。
喷泉的声音淅淅沥沥，如同下着一阵雨。
焦小唐看着喷泉，有些局促地说：“关于小繁，有件事应该告诉你……”
“我知道她看不见。”盛星泽道。
焦小唐迅速看了他一眼，有一丝灯光落在他眼睛里，仿佛星光散落。
一瞬间焦小唐有种荒唐的错觉，他觉得盛星泽很像神话里让爱神倾慕的男人。
他真耀眼。
这种光芒万丈，丝毫没有阴暗之处的人，真让人羡慕。
焦小唐的手指不自觉绞在一起，他很快移开目光，不太敢直视他。
“除了看不见，还有……”
他停顿太久，盛星泽忍不住问：“还有什么。”
“还有……”焦小唐深吸一口气，扶了扶方框眼镜，“小繁好像缺失了一些东西，她变得很冷漠，尤其是关于你，也许她现在，现在不喜欢你了。”
盛星泽默然。
喷泉的声音忽然喧嚣起来，像末日的大雨。
宴会厅里传来热烈的掌声，今晚有很多富豪名流拿出私人收藏的一些东西来拍卖，拍卖的金额都会捐给贫困地区的孩子。
雷鸣般的掌声必定有人捐献了很昂贵的东西。
盛星泽想喝酒，低下头才发现杯子空了。
“这种话，两年前她离开我的时候就说过。”盛星泽把酒杯放在一边，轻声说，“我知道是一时气话，她有苦衷，我也一直等她回来。这样就想让我放弃她，未免太小看我了。”
“这次不是气话，这是成神的代价你懂吗？”焦小唐说，声音不自觉哽咽，“她当时差点儿死了，我们把她救回来后，她变了很多。我一直试探，只有关于你她没有任何反应，我想，你就是她成神的代价。”
成神的代价？
这五个字在盛星泽脑海中反复回荡了许久，才落下。
一个字一个字的印在他脑海中。
他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听着喷泉的声音越来越大，汹涌而来，仿佛要掀翻整个世界。
他忽然转身，重新回到宴会大厅中，大步走向林繁。
焦小唐急忙跟上去，在他身边焦急地说：“你不要刺激她，她现在跟以前不一样，她很危险，你不知道这两年里发生了什么……” 林繁跟着观众鼓掌，像大多数凑热闹的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