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女王访问航城,便向赵氏公司许多明星发出邀请函,邀请大家参加女王举办的盛大酒会。我和小逸都是被邀请之列。我因为之前有被洋人警司关进监狱报复的经历,所以对觐见女王之事并不热衷,甚至想拒绝。小逸知道后,称不参加实在太可惜,而且这么做也让公司为难,于是强拉我去礼服店做参加酒会的礼服。
结婚后,我和小逸几乎没有碰过面。我一面在拍李导的《瀛台》,一面跟公司其他导演接触,想办法拓宽自己的戏路,接拍了以南洋降头为题材的奇幻恐怖片。小逸也在拍其他导演的戏。这次他主动找我,不知是不是做公司的说客。我并不想去,但犹豫再三,还是带着安然去了。
雷逸
一个多月没见阿杰,仿佛已经隔了好多年。他大概还沉浸在新婚的喜悦中,我似乎不应该去打搅他。其实不去见他,也是怕自己情绪失控,做出失态的事。这次借女王访问航城的机会,我终于鼓足勇气,准备以平常的姿态去面对他。
阿杰的样子好像没变,又好像变了,让我总有种异样的感觉。礼服店里,他一直牵着苏安然的手,两人几乎贴在一起,时不时低声嬉笑。阿杰偶尔还会亲昵地捏捏苏安然的鼻子。他以前克己守礼,见了女孩子就害羞,更不敢在公共场合跟女孩子有任何肢体上的碰触,可是现在,这对新婚夫妇之间溢满了浓情蜜意,根本不需要在乎别人的眼光。
想到在婚房里,两人赤/裸相拥,他意乱情迷地把她抱在怀里,压在身下……我的心脏一阵猛烈收缩,仿佛又要停止跳动。不要胡思乱想,不要胡思乱想!他们是夫妻,做什么事都是理所应当的。我按住自己的胸口,反复告诫自己要保持平常心。
裁缝要为阿杰量体裁衣,这才拉开了那对甜腻的小夫妻。
阿杰以前穿衣服总是端端正正、整整齐齐,我曾经为了满足把他打扮成女孩子的私心,买过几件花哨靓丽的衣服强迫他穿。现在,他的黑衬衣领随意地解开几粒扣子,露出锁骨和若隐若现的胸肌,显得性感而洒脱,充满了成熟男子的魅力。这就是结婚的效果吗?
我摸摸耳朵,故意寻找话题:“还是订做礼服合身。当初我买了一件黄色夹克太大,就送给了阿杰。”
阿杰全身似乎一震,转头望向我,眼睛里有种说不清的意味:“那件黄色夹克……我还保留着……”
“啊?你还留着啊!那么旧的衣服早该扔掉淘汰了,哈哈哈!”我捋一捋头发,尽量显得漫不经心、无所介怀。
他静静地望着我,片刻后也笑道:“是啊,是啊!早该扔掉了。”
裁缝这时已经量好尺寸,阿杰将苏安然一把拉过来搂在怀里,调笑道:“都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要我说,人也不如新,新人还是比故人好啊!该扔掉的东西就应该早点扔掉!”他说着,开始侧头亲吻苏安然的耳垂和脖颈,惹得苏安然边笑边躲:“不要,不要,好痒啊!”
“其实我干嘛来做衣服呢?我以前也做过裁缝,手艺不见得比这里差。这次真是来错了。你说是吧,小逸?”他边逗弄苏安然,边斜睨我道。
我尴尬得不知如何回答,只好干笑两声。
封向杰
我居然傻到还跟他一起去做衣服!真恨自己的不坚定!既然已经打算彻底分开,就不应该给自己任何犹豫的机会!
断绝日常生活的往来,是第一步。
我对女佣吩咐:“以后只要是雷逸打来的电话,都说我不在。如果他说他知道我在,那就明白告诉他,我不想接他的电话。”今后但凡朋友聚会,我会先打听雷逸是否被邀请,如果他去,我便不参加,即使让朋友为难恼火,我也在所不惜。
我将小逸送给我的所有东西连同手链和我为他拍的照片一起打包,准备扔掉。但是在垃圾车即将搬走包裹的那一刻,我突然心疼得站立不稳,差点要摔倒。爱情虽然没了,但这些东西也可以看成友谊的见证,我不能连曾经的友谊也一同抹杀吧?我拼命说服自己,把包裹收回,放在我哥哥家的地下室封存起来。
下一步,就是在工作上断绝往来。
但是我和他同属赵氏公司,总能在片场碰到。章导如果让我们一同拍电影,我又该如何拒绝?
我坐在长椅上,茫然地望着花园。卧在我身边的露西咬了咬我的裤管。安然有些怕狗,而露西不知什么原因,在我结婚后一直不肯让安然碰它,甚至经常对安然龇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