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
棒打鸳鸯遭雷劈。
虽说对陈尘的人品持怀疑态度,闫鑫对他的文化素养还是充满敬畏,往房子四下打量了一圈:“这家一看就很有情调。”
韩深回沙发上仰躺,右腿搭上茶几,左腿曲折踩在沙发垫子,看起来懒得不想动弹。
“我想上楼去看看。”
闫鑫隐约嗅到了书籍的味道,进书房时整个人都呆住了,手掌从润泽的木质书柜摩挲过去,书页自然的气味勾进鼻尖。新的旧的都有,尤为陈旧的甚至是线装书,碰一碰页片会化成灰烬。
“这是书?这他妈是古董吧?!”
韩深听见楼板直响,闫鑫兴奋地跑进跑出,跟他描述自己看到的一切。
韩深反应很淡,不感兴趣。
闫鑫说白了新鲜劲儿大,好奇过这一阵就平静了。
而韩深对这间藏书阁从来没有好感。
冰冷压抑,扑着霉味,跟死气沉沉的鬼屋没区别。
想到陈尘从小生活在这种氛围,他心口没由来像被狠抓了两把,怪疼的。
闫鑫下楼来,“这还有什么好玩的?”
韩深说:“哦,有一个。”
闫鑫期待看见几世纪前流传的手写羊皮卷,或者与教科书上文学大家的合影之类,没想到跟着韩深走到了厨房,看到了一只大鳌虾。
“?”
韩深捏着虾钳举起来:“可爱吗?”
闫鑫:“你说呢?有这玩意儿中午还吃外卖?”
韩深:“不吃它。它叫‘清蒸’,我跟尘哥养的宠物。”
闫鑫:“……”
到底是你有问题还是我有问题?
越逛的久,闫鑫对这“书香门第”的敬畏之心越弱,无聊半晌还是直奔老本行:“前几天偶遇了个特别有意思的游戏,打不打?”
“打。”
韩深心不在焉,指尖轻点手机屏幕。
陈尘出门之后,每隔一两分钟会发消息过来。
-我进电梯了。
-到校门了。
-上车了。
-在过桥……
……
类似碎碎念,韩深每句都回了“好”“嗯”,不过现在等了快十分钟陈尘没再发来新的消息。
应该到医院了。
想到他那个倒霉妈和继父,韩深在沙发上烦躁地挪了位置。
闫鑫在电视底下摸索了一通没找到游戏手柄,突然才发现,陈尘家里除了书香味似乎没有别的东西了。安放着少年们青春与热情的海报,篮球,游戏机,奇形怪状的东西,在这个家里宛如蒸发。
尽管布置得这么温馨,却总让人感觉阴嗖嗖的。
打了会游戏,闫鑫实在劝不动韩深,只能自己回家。
一进门正好看见坐沙发敷面膜的沈岚。
韩深住校以后除了放月假一般见不着人。好不容易趁五一假期,沈岚提前交卸了所有工作,休假想跟儿子相处体验天伦之乐,没想到韩深根本不往家里跑。
沈岚忍着怒气:“鑫鑫,怎么,他人还不回来啊?”
闫鑫压力很大。
“呃,阿姨,这个……”
“这小兔崽子现在心里完全没我这个妈了,整天往外跑,心也野了。”
听着沈岚的一顿唠叨,闫鑫乖乖地站着,半晌她往脸上抹着乳液好像回过神了:“又在陈尘家里啊?”
闫鑫:“是的。”
“这俩关系这么好了。”沈岚虽然对陈尘印象不咋地,但碍不住韩深转来这儿就这么个心心念念的朋友,凡事韩深开心就行。
“是啊。”
沈岚越说越气:“哎,你说韩深跟他有什么好不完的?还要住几天?”
“啊这……”闫鑫心态快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