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受得了。
可罗曜什么都没说,这些年心甘情愿给罗迹铺路,罗迹提出的要求他都尽力满足,宠着他,护着他,做他和奶奶之间的调和剂。
就连父亲死后留下的一大笔钱,他也一分没要,全给了弟弟。
这不是常人能做到的,同父同母的亲生兄弟都不见得能做到。
放在别人身上,或许还会演变成兄弟相残,争夺家产之类的狗血剧情。
罗曜看着窗外的天空,语气淡然,“其实,人和人和相处,要讲缘分,有缘的人,不是亲人,胜似亲人,无缘的人,就算血脉相连,也隔着一层心。”
“我和小迹虽然不是同一个妈妈,但自小感情就好,被送到青城前,他就喜欢跟着我,什么都学我,我打篮球,他也要学,我骑摩托,他也要骑,那时他太小,不能骑摩托,我说,等你长大,我教你。”
罗曜停顿一下,似乎想起一些往事,“后来我出事,他被接回来,我不能教他骑摩托车,就让哥们教他,我再也不能骑摩托,他可以替我骑。”
“出事那天,”他指尖攥紧扶手,“那一瞬间,他妈妈死死将我护在身下,如果不是她,我早就飞出车外,摔死了。”
“没有小迹的妈妈,就没有现在的我,所以,我什么都愿意给他。”
罗曜看向许沐,“哪怕是我这条命。” 回医院的路上, 许沐一直在想这件事。
从来都不知道,当年那场事故,还有这样的隐情。
罗迹很少提到他的母亲, 许沐只知道她是个非常温柔善良的人, 说话都不会大声。
她和罗迹父亲的感情也非常好。
太可惜了。
许沐忽然觉得,能在一起的时候,一定要珍惜,明天和意外,谁都不知道哪个先来。
回到医院,罗迹站在窗边打电话。
许沐把保温盒里的粥倒进碗里, 用小勺搅拌一下。
粥刚刚做好就被放进保温盒, 现在还是烫的, 她放在小桌上晾了一会。
罗迹食指轻点窗沿, 沉默听对方的时候多, 偶尔说两句,似乎是跟大赛的事有关。
许沐没有打扰他, 坐在床边翻看微博。
现在除了她的个人账号,周乾又弄了个单独的工作室账号,挂上邮箱,像模像样。
她拍过的一些照片专门发在那边。
周乾不缺钱,什么都要最好的,工作室租在北京最繁华的地方, 摄影装备也比许沐的高级,又招了两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做一些杂事, 现在已经初具规模。
罗迹挂了电话,看了一眼床边的许沐。
她虽然没看他,但似乎一直在关注窗口那边, 听到他打完电话,立刻端起桌上的粥,“过来,现在温度正好。”
罗迹走过去,拉了一下椅子坐在她对面,“一起吃。”
“你先吃,那还有呢。”
罗迹把粥接过来,几口吃完一碗。
许沐:“……你慢点。”
他说:“垫垫肚子,回家吃别的,嘴里没味儿。”
“你现在就应该吃清淡的。”
罗迹重新盛了一碗给她,“我没事了。”
许沐接过来,“天涯说什么了?”
罗迹把天涯那点别别扭扭的小心思说了,“他想做什么就去做吧,能有点效果更好,他心里会舒服些。”
“嗯。”
两人一直在医院待到下午,罗迹打完针才回家。
不得不说,他身体素质是好,那晚病的跟什么似的,两三天就恢复如初,但许沐还是不敢让他太累,每天晚上十一点就下楼揪他回房间睡觉。
有时罗迹会逗她,“着急了?”
许沐就掐他腰侧,说他不要脸。
罗迹那地方最敏感,一掐就受不住。
天涯这几天行踪诡秘,常常躲在房间打电话,有时晚饭也不回家吃,大家怕他还惦记之前那件事,都默契地不提,没事人一样跟他聊天,工作。